馬二爺看看屋裡沒有其他人,便磕磕巴巴地輕聲說道,「丫,丫頭,我前陣子一直睡在你屋外。這突然要離得這麼遠,有些不習慣。能不能讓我睡這裡的南屋,孩子們跟你睡也成,跟我睡也成。」他的臉更紅了,翻著眼皮看看謝嫻兒,見她沒吱聲,失望地說,「丫頭不願意就算了,我還是睡西廂吧。」
說完,挎著肩膀就往外面走。
謝嫻兒笑了起來,能讓這隻偽孔雀說出這番話來也不容易。說道,「其實我也不想跟二爺離那麼遠吶,二爺過來正好。」
然後高聲喊銀紅跟著二爺去西廂收拾東西,話裡話外是自己害怕,想讓二爺來南屋歇息,給足了馬二郎面子。自己則進了南屋,兩個小子還沒睡著,正在床上打鬧。謝嫻兒說道,「這個屋要給爹爹睡,你們跟我睡北屋。」
不說真哥兒和顯哥兒高興得要掀了被子爬起來,被丫頭們趕緊按住,連一旁的周嬤嬤都笑了起來,在心裡直唸佛。看來,姑娘跟二爺的感情著實好得緊呢。
周大栓跟王小蘭定在這個月十八日成親,只還有幾天的時間。
青瓷和粉蝶用被子裹住臉蛋紅紅、雙目亮晶晶的兩個孩子抱去了北屋臥房。銀紅領著兩個小丫頭拿了幾大包東西來了南屋,馬二爺便在這裡歇下了。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個羊肉湯鍋,搭配著莊子自己曬的各色菜乾,很有些味道。這個吃法有些像前世的火鍋,不過不辣,調味料和配菜相對要少些。
謝嫻兒很享受這種吃法,這才更像一家人,有老的有小的,不需要分個男女尊卑,坐在一起和和睦睦。外面的寒風颳得窗欞啪啪作響,偶爾進來個下人都會帶來一團冷氣。而吃飯的西側屋內卻熱氣騰騰,羊肉的香味四處飄溢。
老太太也喜歡,眼裡的笑意掩不住,她給每人的碗裡都夾了一塊羊肉。還是那句話,她夾的不是羊肉,是榮譽。所以除了老爺子外,每個人都端起碗接著。馬二郎坐在她對面,算是離得最遠,所以最後一個給他。
當馬二郎接完羊肉把碗放在桌子上時,老爺子就伸過長胳膊來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嘴裡還含混不清地罵道,「你這傻小子就知道吃,天天不務正業,淨鼓搗那些沒出息的物什。這是給四郎的,你接著作甚?四郎呢?四郎呢?」
因為大夫人和譚錦慧做下的一些缺德事,讓馬家長輩覺得有愧於馬二郎。又因為馬二郎參與建設的遊樂園做得特別好,馬家人更是對他給予了諸多肯定。所以,馬二郎這一段時間得到的尊重、重視和表揚,可以說是他這二十多年裡最多的。
可老爺子傻了,智商還沒有真哥兒高,一吃高興就又習慣性地惦記馬四郎,戳了馬二郎的痛腳。
老爺子這麼一打,又這麼一說,馬二郎氣得眼圈都有些紅了。大聲吼道,「你又打我作甚?這是我媳婦的莊子,要找四郎就回京城去找!」
馬二郎是委屈,可他這話卻是說得極不妥當。謝嫻兒怕老太太多心,趕緊拉著馬二郎的袖子勸道,「二爺胡說什麼吶,快給爺爺道歉。」又對老太太說,「奶奶對不起,二爺話說急了,沒有別的意思。」
老太太擦擦嘴說道,「孫媳婦不必驚慌,奶奶知道你們是好孩子。」又勸老爺子道,「哎喲,老公爺這是作甚?四郎、二郎都是咱們的孫子,咱都喜歡。再說,現在二郎可是出息著吶,遊樂園裡的那些物什,都是二郎鼓搗出來的。」
老爺子揪著鬍子說道,「花兒以為我傻啊,我當然知道四郎、二郎都是我孫子。」又看著馬二郎吼道,「誰欺負你了?說,我拿大斧子去砍他。」
一頓暖洋洋的湯鍋晚宴又被老孩子攪和了,大家怱怱吃了散去。
太極直到晚上睡覺都沒回來。半夜,謝嫻兒迷迷糊糊聽見有爪子撓窗戶的聲音。她披上衣裳起來,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