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已經走不動了,即便想走也走不了,晉陽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趙含章臉上一悲,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問左右,「大軍還需幾日到達?」
傅庭涵心算過後道:「最快也還要三天,他們和我們不一樣,行軍速度沒那麼快。」
趙含章:「丟下輜重呢?」
「這就是丟下輜重的速度。」
趙含章沉吟片刻後就道:「命他們放下輜重,就帶三日口糧,急行而來。」
她眼中儘是冷漠,「三日內,將匈奴驅除,讓晉陽開城門。」
「唯!」令兵領命而去,趙含章他們則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安營,然後根據斥候探得的訊息琢磨起來,「南郊附近也有匈奴兵徘徊,顯然,他們是想讓難民引開城門後衝進去。」
這也是匈奴人不驅,也不殺這些難民的原因,就看城裡的人是否捱得住城外萬民的哀求,一直不開城門。
「我們有五千先鋒軍,加上我的一千親衛,或許可以讓南城門暫時開啟。」
石勒不太贊同冒這個風險,道:「這麼多難民,飢腸轆轆,移動速度慢,得多久才能全部進去?」
他道:「這道城門一開啟,人若不進去完是關不上的。」
奔湧的流民比亂軍還可怕,是攔不住的。
趙含章手指輕點才畫下來的地圖,沉吟道:「我可以攔住他們兩個時辰。」
石勒依舊搖頭,「兩個時辰不夠他們難民們進城。」
連傅庭涵都說,「難民不可控。」
趙含章就動手把心底的那個小火苗掐掉,沉聲道:「儘量聯絡城內吧,讓大軍加快速度。」
眾人應下。
眾人退下,趙含章還是蹲在地圖前沒動彈,傅庭涵跟在她身邊,見她目不轉睛的,就問道:「還沒死心?」
趙含章道:「歷史上不少名將都可以千人對抗萬人,我在想,若是他們在,他們會怎麼打這一場?」
傅庭涵道:「還是不太一樣的,他們以攻為主,只管殺,再突圍即可,你是要守,想要保全這些難民。」
趙含章就狠心問道:「我要是不考慮難民呢?也不考慮退敵,只以進攻殺敵為主。」
傅庭涵驚訝的看著她。
趙含章眼中不見半絲情感,只有冷漠,「被我牽連死於戰場上的人,未必就有這三日陸續餓死的人多,區別只不過是,前者是我的因果。」
而她此時,可以心硬的不去計較這些因果了。
傅庭涵沒說這樣不對,或者對,他垂眸想了想後道:「你去看一看難民們的情況再做決定吧,或許他們能挺過這三天,情況沒你想的那麼壞呢?」
趙含章認為他說的對,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於是到了晚上,她就換上一身難民的衣服,帶上十幾個流民打扮的親衛一起出去,到了營地門口,就看到石勒、明預和張賓都在門口等著,讓趙含章沒想到的是,傅庭涵也在。
她無言的掃過他們幾個,最後看向傅庭涵,「他們去也就算了,你去幹什麼?」
傅庭涵:「幫你計算。」
趙含章就帶他們一起去,近二十個人,在流民隊伍中,這樣的人數算小隊,不引人注目,但他們個個身高體壯,腳步有力,這就很引人注目了。
但無人敢冒犯他們。
大家都靜靜地看著他們走過,這時候還能吃飽有力氣的人誰敢惹?
趙含章是想探知一下流民的情況,若能得到匈奴的情況就更好了,但她並沒有靠近難民中心,而是就從外圍走過。
流民們有聚集在一處的,就貼著牆根坐著躺著的,大部分是擠在南城門外,時不時的抬手敲敲門,期盼裡面的人能夠開一下門,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