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們抬頭對上趙含章血紅的淚眼,戰戰不敢語,其中,有人理智回籠,想起趙甲適到任後的舉措,以及在與他一同挖地時的笑談,身子一軟,不由的趴在地上痛哭出聲。
有第一人便有第二人,這兩萬多人裡,蓚縣的人佔了大半,剩下一小半是阜城的,有一人哭,便有第二人開始想起趙甲適,紛紛痛哭出聲。
這下不用他們言語,眾人也明白了。
趙含章就扭頭,眼睛通紅的盯著王衡,一字一頓的道:「你不僅殺了趙甲適,還害了阜城縣令趙乙誠,他,也是我的學生!」
王衡恐懼的瞪大了眼睛,趙含章劍高高揚起,忿恨之下用足了力氣,硬是用劍砍下了他的腦袋。
王衡的腦袋咕嚕嚕的滾下,鮮血噴射,濺了他身後跪著的人一頭一臉,腦袋還滾到了他們腳邊。
跪得近的十幾個人驚叫一聲,往後一倒軟在地上。
趙含章握著劍目不斜視,冷冷地盯著他們道:「你們都是王衡的好部將?也就是說,是匪首?」
人群之中,一人當即躍起,大聲道:「趙含章要殺了我們為縣令報仇,衝殺了她……」
祖逖目光一凜,手中的長槍飛射出去,直接將人捅飛出去,亂軍百姓驚怕之下身子發顫,竟一時不敢動彈,待稍微回神就聽到趙含章道:「放心吧,法不責眾,爾等人數太多了,我自不會問罪爾等,我只殺匪首!」
眾人心微落,就聽趙含章冷笑一聲道:「所有跟著王衡起事的,凡為隊主以上職位的,全部拿下!有私藏隱匿者,同罪!舉報則有功,賞錢一吊!」
趙家軍聞言「喝」的一聲,弓箭手上前,拉滿了箭齊齊對準被圍著的兩萬多亂軍,而後一隊又一隊趙家軍從後沖入,直奔為首的那十幾人而去。
他們自然也不想坐以待斃,抓起刀就爬起來要反抗。
趙含章幽幽地道:「我已派人去蓚縣,頑抗者,問罪其族!」
此話一出,站起來的十多人悲憤交加,有大半放下了手中的刀,剩下未放的也打不過,而隱匿於亂軍之中的領導層,都不需要趙家軍自己動手,降兵們自己就把他們按住押了出來。
讓趙含章意外的是,這其中有兩個人穿的是普通的麻衣,和為首穿著甲衣的王衡等人不一樣。
傅庭涵眼尖,騎馬上前,將人的領口扯開,露出裡面的裡衣來。
他微訝,扭頭和趙含章道:「是綢緞。」
「綢緞啊,」趙含章打馬上前,「就是王衡都穿不起用綢緞做的裡衣吧?」
她也不避諱,直接用劍去挑起那個中年文士的下巴,打量片刻後問道:「這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中年文士青白著一張臉沒說話。
趙含章就揮手讓人把這倆人拖下去,然後掃了一圈被拉出來的兩百三十八人,直接道:「全砍了,將屍首給我掛到城樓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解下收殮!」
「是!」
當著兩萬多亂軍的面,趙家軍將這兩百三十八人全砍了腦袋,血順著道路往下流,流到他們的膝蓋前,所有人都臉色發白。
但這還沒有完,趙含章沒有走,她就站在城前盯著他們看,大聲的宣告道:「誰若敢再為權勢前程謀我百姓性命,不論是誰,匪首,誅族!從者,凡有權者,斬!」
亂軍膽寒,而趙家軍以及祖逖帶出來的祖家軍皆大聲應和,激動萬分!
左敏也跟著目光炯炯的盯著趙含章,舉著拳頭跟著喝喝大叫。
祖逖撥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回頭時就看到他興奮地通紅的眼睛,祖逖:……
他默默地回頭,並且打馬往前走了幾步,遠離了他。
一直沉寂的武邑縣城門終於緩緩開啟,十幾個人人影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