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趙二郎衝進大殿,小跑著衝上來,「未曾開席!」他沒遲到!
趙含章掏出手帕替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一臉嫌棄,「一回來就亂跑,瞧你這一頭汗出的。」
然後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微訝,「這衣服誰的?怎麼如此寬大?」
荀修緊跟在趙二郎身後進來,雖然沒有跑,但疾走也容易出汗,他忙和趙含章行禮,撥出一口氣才道:「是我的,我借予二郎君的。」
趙二郎就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道:「我說要甲衣上殿,謝先生說不行,我就要換我的便服,謝先生又嫌棄是胡服,可我並未頻寬衫,荀將軍就借了我一套。」
趙仲輿就道:「明日我讓你大伯母給你做幾套衣裳,大好兒郎,怎能沒有衣裳穿呢?」
趙二郎這才注意到趙仲輿和趙奕,他還記得倆人,下意識地往趙含章身後躲,嘟了嘟嘴。
哪怕已是能上戰場殺敵的將軍,他潛意識裡依舊害怕他們。
趙含章眼神微暗,臉上卻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和趙仲輿道:「些許小事還是不麻煩大伯母了,二郎,你記性不好,怕是不記得了,這是叔祖父,這是大兄,快見禮。」
趙二郎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趙含章,見她眼露鼓勵,笑著沖他點了點頭,他便大著膽子從她身後挪出來行禮。
謝時這時才慢悠悠地趕到,姿態從容,他和趙二郎他們一同進宮的,但就是一點兒不急,到了跟前也是先和趙含章行禮,然後才瞥了趙二郎一眼,和趙含章道:「此是謝某疏忽,待回去我就讓人給二郎做幾套禮服。」
趙含章笑著點頭。
趙仲輿隱晦的打量了一下謝時,不由問道:「這位是?」
趙含章就為趙仲輿介紹:「這是我為二郎聘的老師,陳郡謝時。」
竟是出自陳郡謝氏,趙仲輿目光微凝,對他點了點頭。
有內侍宣告皇帝和皇后來了,趙含章就讓謝時和趙二郎入座,大家分列站好,等待帝後到來。
趙大郎則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來看向趙二郎,兩年沒見,趙二郎大變樣,不僅人長高長壯了不少,身上的痴色也幾乎不見。
竟能請動陳郡謝氏的子弟為老師。
趙含章沒告訴他,趙二郎還有個老師出自琅琊王氏呢。
趙二郎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敏銳直覺,趙大郎一看他,他就發覺了。
他也扭頭看過去,還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
站在他身側的謝時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老實地站好。
皇帝與皇后相攜而出,眾人躬身行禮。
皇帝見眾人都還算恭敬,鬆了一口氣,揮手道:「眾卿免禮。」
看著所剩不多的朝臣,皇帝忍不住悲傷的落淚。
以前這樣的國宴除了一些世家大族外,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勛貴才能出席,且隨行家眷人數也做嚴格要求。
但現在,六品的官員便可出現在這大殿上,一些世家旁支也都能進來,想到被東海王帶走的大批官員和世家,現在那些人都落在石勒手裡,皇帝的眼淚掉得就更兇了。
「突遭橫禍,國士受損,此是朕之過,雖萬悔不能贖,」皇帝看向趙含章和苟晞,含淚問道:「不知兩位將軍可願將百官和世家從石勒手中救出?」
趙含章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苟晞,苟晞也抬眼看向趙含章,倆人對視片刻,齊齊向上和皇帝道:「陛下所願,臣必竭盡全力。」
皇帝一聽,大鬆一口氣,連忙舉杯道:「兩位將軍辛苦,朕先敬你們一杯,待把人救回來,朕一定讓他們再敬兩位將軍。」
趙含章笑著應下,一口把杯中酒飲盡,順口道:「陛下,洛陽火災,城北被燒毀大半,百姓又多出逃,這裡已經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