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寬:……
聽荷又走回來,在趙寬耳邊低語兩句,趙寬點了點頭,這才輕咳一聲,拍了拍驚堂木道:「時辰已不早,此案早判早了。」
陳家現在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收監不過是折磨人,勞役也不合適,本來他們不遵守趙含章制定的法令,為了殺雞儆猴,也該嚴判的,現在嘛……
趙寬還是網開一面,只罰了他們一點銀錢,交了罰金就可以走。
至於蕭家就沒這麼好運了,雖然也往輕了判決,但除了罰款外,戶主蕭智及其兩個兒子還是得去服役一百天。
父子三個想用錢贖罪都不行。
用趙寬的說法是,「使君說過,只有參與過建設這座城池,你們才能深切的愛上它,蕭老爺想著離開洛陽,顯然是對洛陽愛得還不夠深沉,那就用這一百天的時間和它好好的培養感情吧。」
蕭智:……
第699章 勇氣
判決一下,青年便從圍觀的人群中退出去,想了想,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人群裡有與他相熟的人見了,連忙叫道:「許茂學,酒樓在那頭,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許茂學回頭看了一眼後道:「我不去酒樓,我去太學。」
那人就大笑起來,問道:「你都多大歲數了,難道還想著去太學讀書不成?」
「黃口小兒都有大志,我正當壯年,為何不能有?」之前青年想的是隨波逐流,躺平後看世事變化。
他是高傲的,覺得這個世界已救無可救,所以他就隨手賺點小錢,看這世上的人掙扎沉浮。
什麼趙含章,苟晞在他眼裡都是笨蛋。
苟晞有好名聲,有兵權,又受皇帝看重,只要繼續謹言慎行,還政於皇帝,或是和皇帝共治,天下歸順不過是時間問題;
放眼天下,於軍事能力上能與他一比的只有北宮純一人而已,而論勢力,他當為天下第一。
他只要不走錯,在皇帝身邊兩年,便可做第二個曹孟德,說不定天下將會在他這裡一統。
偏他得意忘形,一下驕縱起來,大好的局面被他打得稀碎。
趙含章也蠢。
她是女子,自有優勢,她但凡肯放棄傅庭涵,或是和皇帝,或是和苟晞結親,兩股勢力扭成一股,如今大半個天下便可在她手中,再直指北方,焉知不能收復失地?
所以他一直從心裡瞧不起這倆人,可現在,青年覺得臉火辣辣的。
趙含章和陳沛說的那番話狠狠地打在了他臉上。
她不走他認為正確的道路,未必是不知道這條路,而是,她有勇氣選擇一條更難走的路。
連陳沛那黃口小兒都有勇氣拿命去追隨她,他多活了這十年,又怕甚呢?
許茂學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太學門前。
他抬頭看了眼太學的匾額,拎起衣袍便走上前去。
太學大門大開,無人看守,隨便人進出。
走到院中便能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許茂學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朝自己記憶中博士們的辦公房走去。
辦公房裡也空無一人,但有席案,席案上擺了不少紙張,兩側還有書架,架子上擺了不少書。
這和記憶裡的辦公房不一樣,他有些驚異。
走上前去看那些書,發現經史子集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不少雜書。
再看案上的紙張,他不由伸手拿起一張來看。
這種紙張他再熟悉不過,現在洛陽城中的紙都是這種紙,叫趙紙,也叫豫州紙。
目前用的多是從豫州運過來的,造紙坊屬於趙含章,聽說這種新紙是她和傅庭涵一起造出來的。
自她攻下洛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