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家長低下頭去。
趙銘這才開口,「三娘都能領兵作戰,他們都還是三孃的兄弟,為何不能上戰場?」
他道:「被他們帶走的學生,年紀最長的十三歲,最小的也才九歲而已,相比之下,族中子弟年紀更長,學識更豐,諸位有什麼可抱怨的?」
趙瑚不服氣,和趙東一樣口不擇言,「話說得好聽,怎麼不見你去?你躲在族中,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銘和趙程可不一樣,他會被激得也甩袖就走嗎?
他目光清冷的落在趙瑚身上,正要說話,他邊上的爹已經暴跳如雷,指著趙瑚就罵:「他怎麼就是躲在族中了?你以為他樂意留在家裡管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他可是定為中上品計程車,若不是為了宗族,他早出仕去了!」
「整日裡就是你給他找麻煩,這一年裡,族裡的人和佃戶長工告了你多少次?你還想把他激走,他一走,你是不是就可以反了天了?」趙淞特別憤怒,「現今是什麼時候了,匈奴人就陳兵豫州邊上,一個兩個都不管事,不是跑了就是做壁上觀,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祈禱三娘能擋住匈奴大軍,不然族裡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戰死在西平!」
趙銘不由扶住他,「阿父!」
「你閉嘴,」趙淞無差別攻擊,指著他罵道:「你也是個不孝的東西,想讓我南遷,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族人皆靜,縮著腦袋不敢吭聲了。
趙瑚也安靜了下來,趙淞惡狠狠地瞪了他和趙銘一眼後轉身便走。
等趙淞走遠了,大家這才圍上趙銘,七口八嘴的問道:「銘族兄,我們要南遷?」
「情況已經如此危急了嗎?」
「朝廷在做什麼,不是說有援軍去救洛陽,為何不將匈奴軍一鼓作氣的趕出去?」
趙銘由著他們問,等他們問完了才開口一一回答問題。
南遷是族長的提議,若不到萬分艱難的時候,趙仲輿是不會提出整個宗族南遷的,他是族長,他要對整個宗族負責的。
一聽說是趙仲輿的提議,大家都灰下心來,知道事情已經危急成這樣,對自家兒孫招呼都不打便跑去前線一點兒意見也沒有了。
生死存亡之際,已經不是計較一人生死的時候了。
有人沉默,也有人和趙淞一樣,含著淚道:「我不走,便是死,我也要死在西平!」
「三娘智謀勇敢,或許可以擋住匈奴。」
「再智謀勇敢,她也才十五歲,那可是匈奴大軍,有騎兵的,連東海王都拿他們無法。」
「東海王,嗤,跟東海王有什麼可比的?大晉成了這樣,不就是他們這些人害的?」
「朝廷的人腦袋都進黃湯了嗎?豫州若破,他們能得什麼好?」
趙銘由著他們罵,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是雅士,不想口出髒話,但聽見人罵還是舒爽的。
而此時,便是涵養如傅祗,佛性如趙仲輿也忍不住在朝堂上對東海王口吐芬芳!
傅祗看不得豫州陷入戰亂,聲嘶力竭的和東海王道:「豫州若破,則大晉危矣!」
他忍不住道:「東海王,您動一動腦筋吧!」
東海王穩穩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和皇帝道:「陛下,傅中書說得對,還請陛下下令讓苟晞出兵援助豫州。」
豫州是趙仲輿的故鄉,他的宗族都在豫州內,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他直言問道:「苟晞自然要出兵援助豫州,但僅憑他之力是不夠的,王爺呢,王爺手中尚有二十萬大軍,還請王爺出兵豫州,通力將匈奴劉氏趕出中原。」
同樣家族在豫州的官員紛紛出列,躬身要求道:「請東海王出兵豫州。」
東海王能被他們逼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