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木榻上,手裡拿著一封信,臉色有些陰沉。
思考半晌,他還是將手中已經看過幾次的信給撕了,然後丟給僕人,讓他把信燒了。
僕人收了碎紙片後躬身退下,第二日凌晨,被撕碎的紙就出現在劉歡樂和劉洋手上。
劉歡樂將紙拼好,快速的掃過一遍後轉向劉洋,「你看。」
劉洋一目十行的掃過,臉色有些難看。
劉歡樂道:「北海王在趙含章手上,看日期,這信一個多月前就到楚王手上了,但楚王既當時沒有上報陛下,此時也不開口,顯然,他不想救北海王。」
劉洋問:「先不論楚王有什麼心思,我就問你,趙含章要用北海王換晉帝,你換不換?」
劉歡樂沒說話。
他心裡也在糾結。
劉乂要是皇帝,皇帝換皇帝,他們也不算虧。
而且,以這兩個月的發展看,趙含章根本不會顧忌晉帝,該打的時候還是會狠狠的打,她這時又新立太子,顯然,晉帝存在的意義被分薄了。
可現在劉乂還不是皇帝,而且,他們匈奴也是有可以替代劉乂的人的。
劉淵的七個兒子,劉和殺了老五和老六,劉聰則殺了老大和老二,老三早早就夭折了,現在除了劉乂外,還有劉聰呢。
要是劉乂不回來,那劉聰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所以劉洋問劉歡樂,你是想用晉帝去換劉乂回來當皇帝呢,還是想用劉乂威脅劉聰,讓他在政治上做出讓步呢?
劉歡樂左右搖擺了半天,最後選擇第二條。
劉洋也是。
於是倆人第二天就道:「我等找到了北海王的蹤跡,他應該還在平陽城中,被趙含章所俘,楚王殿下,還請派人去和趙含章商議,將北海王贖回。」
劉聰一臉驚訝的樣子,「七弟被趙含章俘虜了?」
劉歡樂和劉洋等人都是一臉悲痛的點頭。
全是一群做戲高手,劉聰一口應下,當即就安排人去聯絡趙含章。
一退出議事廳,劉聰的臉刷的一下沉了下來。
他招來心腹,問道:「晉帝和趙仲輿現在何處?」
「都還在安苑。」
劉聰問:「老實嗎?」
心腹想了想後道:「挺老實的,就是那些晉臣時不時的哭泣,總是說想念洛陽和晉國,煩得很。」
劉聰垂下眼眸思考半晌,最後低聲吩咐道:「去準備兩杯毒酒,給晉帝和趙仲輿送去。」
他壓低聲音道:「悄悄的,不要驚動太宰和太傅。」
心腹應下,低頭退了下去。
同一時間,混在一群逃出城的難民中的伍二郎回頭看了一眼博平縣方向,心裡有點不安,他連忙擠到明預身邊,「明先生,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明預悶頭往前走,「不走,留下來被劉聰清算嗎?」
「不是,」伍二郎走到他另一邊道:「可二太爺怎麼辦,在博平縣的時候,您為何不聯絡二太爺?」
明預腳步不停,「他是晉國大臣,而我是去投奔呼延攸的寒士,我聯絡他不是很奇怪嗎?」
伍二郎:「那我們就不管二太爺了?這次多好的機會啊,我們明明可以把二太爺救出來的。」
明預停下腳步,扭頭看伍二郎,一臉嚴肅的道:「伍生,你要記住,你的主子是刺史,而不是趙尚書。」
伍二郎一臉莫名,「卑下知道啊。」
他可是知道的,女郎一直想把二太爺救回來,所以他們這次要是能一起把二太爺救出來,女郎得多高興啊?
明預回頭繼續走,伍二郎連忙跟上,一臉疑惑卻又虔誠的看著明預。
明預這才道:「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