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低頭沉思,「可這樣也太慢了,誰知道等上面的風氣影響到下面的這段時間裡,底下會因為殉葬而死多少人?」
「我今天問了一下明先生才知道,雖然從始皇帝開始就不許用人殉葬,漢皇帝也不推崇此事,但民間依舊有人活殉。」
「夫死,妻殉,妾殉;主死,奴僕殉葬,這都是被預設的規矩,尤其是一些諸侯王,沒有朝廷約束,無法無天,私下殺人殉葬的事不少,」趙含章道:「現在又逢亂世,人命如草芥,為了所謂的厚葬,殺千人萬人殉葬的都有。」
所以宣於修才覺得劉淵已經厚德,只選了自己最喜歡年輕妃嬪殉葬,隨葬的宮婢和內侍也不多,他都沒明白趙含章為何如此氣惱。
「那你是想?」
「我打算讓程叔父領各地學堂出手,我不僅要從上嚴格要求,杜絕此事,還要從下宣傳,從思想上改變他們。」
上位者不喜是一回事,思想的改變更加重要,不然將來她要是死了,換了一個當權的人,這殉葬制豈不是又如春風一般吹起來?
其實殉葬制在前秦很盛行,但秦始皇不喜人殉,而是選擇用陶俑、木俑替代,從那以後的皇帝都不推崇人殉,倒是地方一些諸侯和權貴會私底下用人殉葬。
趙含章只知道,歷史上一直到遼代,人殉才又開始盛行,這種盛行是說皇帝大肆用人殉葬,上行下效,權貴等跟從,民間也就盛行起來。民間一些富豪會推崇厚葬,學習以人殉葬。
遼以後,金元兩朝也都盛行殉葬制,到,這個制度依舊盛行,一直到明英宗廢除殉葬制,以人相殉的制度在明朝才算完結,可到了清,這一制度又盛行起來。
康熙時雖然又下令廢止這個制度,可在民間,夫死妻殉的人殉制度其實一直都存在,朝廷會透過頒獎殉葬妻子以「烈女」「貞女」的牌坊來鼓勵人殉,一直到民國,這個制度都未曾真正消亡。
所以廢除制度和上行下效還不夠,還得從思想上改變這個制度。
趙含章哼哼道:「等我抽出空來就寫幾個故事,專門說被殉葬的妻妾奴僕到了地底下是怎麼報仇雪恨的。」
「咳咳咳……」傅庭涵被嗆了一下,咳了好幾聲才平復,「你要寫鬼故事?」
「是啊,」趙含章道:「我不僅要寫,還要出書呢。」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高興的道:「到時候我給自己取個筆名,讓書局給我印出來,當話本一樣往外賣,放心,不會讓人知道是我寫的。」
「不過,這世上識字的人不多,不管是從學堂還是話本往外擴散,面對的都是士以上的階級,但這世上被殉葬的其實大多是平民和奴隸,」趙含章道:「所以光他們知道有什麼用,他們極有可能是得利者,還得讓更低的階層知道,讓他們知道反抗才好。」
傅庭涵就幫她想主意,「說書?戲劇?可在茶館裡說鬼故事,哪個說書先生肯說?」
趙含章摸了摸下巴道:「那就排成戲。」
趙含章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此事不能讓汲先生和明先生知道,他們總給我找事做,你手上不是有人嗎,到時候你讓他們幫忙找幾個說書和會唱戲的,把這戲排出來。」
越說趙含章越覺得這個主意好,「戲樓呢,很賺錢的,這個時代娛樂專案少,一定火爆,他們不是正愁賺錢的渠道嗎?」
傅庭涵:「……你挺會想的,我那暗部裡的幾個人總想我奪你的權,結果你要他們排你的戲賺錢給你花。」
趙含章沖他笑了笑,「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嘛,本來他們也要賺錢交給你,而你拿錢都是給我們花銷,現在不過是用我寫的話本,我的主意賺錢而已。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本就應該是一家人,從前我不加入賺錢這一步驟,現在不過是更加深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