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不等他拜下,伸手扶住他,笑道:「周內監客氣,我剛進城,許久不來拜見陛下,心中想念,所以就先來了,陛下沒有怪罪我儀容不整吧?」
「陛下一聽趙刺史來,心中歡喜不已,怎會怪罪?」周內監側身笑道:「趙刺史快裡面請,陛下已在大殿裡等著了。」
趙含章就順手往後一指道:「我還給陛下帶了些禮物來。」
周內監笑著應下,讓人把禮物卸下送進宮裡去,就見趙家軍卸下十二車的箱子,一時愣住,「這……都是給陛下的禮物?」
「對,都是豫州的特產,不是什麼好東西,回頭周內監可要替我美言幾句,望皇上不會嫌棄才好。」
周內監雖然不知道箱子裡的是啥,但以皇帝的脾氣性格,趙含章哪怕是送根草,他也不會生氣的,何況這箱子看士兵們抬起來用盡全力的模樣,顯然不會是一根草。
所以他一口應下,先帶趙含章去見皇帝。
曾越和聽荷跟著進去,在宮門口將兵器卸下,趙含章也將手中的槍交了出去。
皇帝率領大臣們在大殿門前迎接,巧了,趙仲輿也在其中,顯然,趙含章來前,他們君臣正在議事。
皇帝熱烈歡迎趙含章的到來,大家就稍稍敘了一下舊,皇帝便將趙含章帶入大殿說悄悄話。
他以為趙含章是有悄悄話和他說,畢竟,她一進城就直奔他這裡來,按照慣例,她應該在禮部官員的招待下住下,先梳洗換衣服再進宮覲見。
所以他就把大臣們打發走了,殿裡就他們兩個和周內監等伺候的人,都是心腹,可以放心大膽的說。
但趙含章卻是直接把禮單遞給皇帝,說起她這次帶來的禮物。
除了新錢外,趙含章還送了兩箱別的禮物給皇帝,有本來計劃要送給苟晞的琉璃製品,還有一些綢緞和瓷器。
綢緞和瓷器先不說,那琉璃製品可是專門給苟晞做的禮物,很是精美絕倫,反正在外面,它們的價值不會低於黃金。
只可惜,銘伯父不懂欣賞,覺得琉璃不配苟晞。
哼,既然覺得苟晞看不上這些琉璃,那她送給皇帝好了。
皇帝將單子交給周內監,表示收到她的禮物很高興,然後就看著她,示意她可以說悄悄話了。
趙含章想了想,實在無話可說了,要不她淺談一下幽州和冀州旱災對晉國漢國的影響?
正要開口,外面就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內侍跑進來,戰戰兢兢地道:「陛下,大將軍求見……」
一語未畢,苟晞帶著苟純快步走進來,「陛下,臣帶家弟來給趙刺史賠罪了。」
皇帝悚然一驚,下意識的往身後龍椅一靠,靠完才反應過來趙含章在這裡,苟晞不敢對他做什麼,又立即坐直回正。
趙含章眯了眯眼,臉色微沉。
苟晞領著苟純走到大殿正中央,和皇帝抱拳行了一禮後扭頭看向趙含章,「趙刺史,別來無恙啊。」
趙含章坐著沒動,只是微微點頭,淺笑道:「大將軍,我們只是一年多不見,您比之前消減許多啊,這是為國事繁忙嗎?」
鄆城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苟晞不喜歡出大將軍府,也不太喜歡處理朝政,趙含章這話分明是在嘲諷他。
苟晞自當了大將軍後,少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上一個對他陰陽怪氣的人是趙仲輿,除了他之外,其餘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他貶出鄆城,再也見不到了。
但他連被趙含章庇護的趙仲輿都不能動,更不要說趙含章本尊了。
她就是個女人,苟晞才不會跟她打嘴仗呢,打贏了不光采,打輸了更憋屈,所以他撩起袍子在大殿右邊跪下,直接提起他的目的,「趙刺史,我帶家弟來給你賠罪,城門口的事是個誤會,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