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組沉默不語,半晌後道:「她可以輔佐陛下,做千古一臣,為何要做謀叛之事,敗壞自己的名聲呢?」
荀藩道:「你痴長半百,竟連這都看不透嗎?小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變數太多,不說他,你都不甘願她掌控朝堂,長此以往,誰知會有多少人反對她的政令?」
「而她已經走到這一步,已不是她想退就可以退的了,」荀藩道:「她要想政令通行,這個天下依照她的想法來建設,再沒有什麼方法比登上那個位置更名正言順的了。」
荀組糾結不已,還在痴心妄想,「兄長,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呢?一直到現在,她對陛下都算恭敬,你之前不也很相信她嗎?」
荀藩冷淡的道:「這次平抑物價用的是她的私產,你覺得,她為何要拿出自己的私產做本該國家做的事?」
因為,她將這個天下視作囊中之物了呀。
荀組瞬間無言。
和荀組一樣猛然醒悟過來的人不少,流言開始在民間流傳,司馬昭之心有了替換,成了趙含章之心,但民間百姓卻一反司馬昭時期的心態,沒有反感,反而是期盼居多。
匈奴漢國是大將軍滅的,石勒是大將軍收服的,就連東海王和苟晞之亂也是大將軍收的尾巴,晉室本就得位不正,這天下輪也該輪到大將軍來坐了吧?
如果是大將軍,以後應該不會再有糧價飛漲的情況發生了吧?
當然,這是過年後的事了,此時,一切都還剛剛開始,滿朝文武,除了幾個心腹大臣外,沒人知道千里之外的荊州和揚州打起來了。
王四娘等在電臺前,報務員剛把資訊譯出,她立即拿起來看,看到大大的紙上只有三個字「知道了」,王四娘不由眼睛一閃,當即明白過來。
第1179章 告狀
她立即叫來長史,道:「暫時壓下戰報,將揚州襲擊我們荊州軍一事上報,快馬加鞭報上去。」
周長史瞪大雙眼問,「戰報不發?那,那我們還打嗎?」
「打!」王四娘道:「先把武昌郡全都搶回來,再向豫章出兵,告訴阿兄,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只要不把武昌郡全都丟了就行。」
以她對含章的瞭解,她說知道了,那就是這場仗可以打。
天塌下來有趙含章頂著,那她還怕什麼?
不過她沒讓她全面進攻,也就是說,現在還是試探階段,她還是不想把場面搞得太大,是調兵需要時間,還是她有別的想法?
王四娘沉吟片刻後道:「告訴兄長,至少要拖到年後。」
既然她沒明說,那她就把時間拖一拖。
周長史應下,立即把告狀的公文發出去,壓下戰報。
至於揚州軍襲擊他們荊州軍的原因是王玄派兵連下四座城池,於是夜襲,想要奪回被搶去的四座城。
不錯,就在王四娘等待電報的這點時間裡,她剛剛收到王玄的戰報,他又打下了兩座城,然後他們被襲擊,不過對方沒成功,但他認為這個可以向趙含章告狀。
哼,要是他們不搶他們的稅糧,他們能找到藉口去打揚州軍嗎?
而且沙羨和沙陽兩座縣城本來就屬於荊州,荊州軍打荊州治下郡縣,怎麼能算打呢?那叫進駐!
周長史興沖沖的去了,他早看不慣隔壁揚州的琅琊王、門閥世家和官員了。
王四娘也看不慣,但她最看不慣的是王敦和他身後的一眾王氏子弟。
哼,想學她爹清靜無為做個名士,卻又仗勢欺人,為了爭權奪利殺人越貨。是,她叔叔有千般不好,但便是問罪,那也是朝廷的事。
他王敦一個逃跑的刺史,有何資格看不起她叔叔?
竟還用了謀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