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點頭,「七叔祖說得對,我一會兒就寫信讓人組織百姓修路,只是這路並不是隻需人工而已,還需花錢買一些材料,我如今囊中羞澀,想要和叔祖父借一筆錢。」
趙瑚的腦袋就咻的一下縮回去,同時放下窗簾,從裡面傳來「哼」的一聲,「你不想修就不修吧,反正洛陽少人虧的又不是我。」
趙含章騎馬走在車旁,嘆息一聲,隔著車與他道:「七叔祖,我不白借你的錢,我給利息的。」
她笑了笑道:「應該說不是我借,而是朝廷在與你借錢,我給你一年二分息。」
趙瑚在車裡冷哼一聲,掀開簾子和她道:「你知道我往外借貸收多少利息嗎?」
趙含章挑眉,示意他說。
趙瑚就抬著下巴道:「我往外借錢,最低也要三分,月息!」
趙含章垂眸對上他的目光,沖他微微一笑道:「七叔祖,你不記得了嗎,我為西平縣令時頒布法規,嚴令禁止高利貸,月息超過兩分的就可視為高利貸,衙門有權沒收高利貸者的違法所得,並處於罰款。」
「算緡錢,因放貸所要繳納的算緡錢數額和其他財產稅額是不一樣的,」趙含章淺笑道:「所以七叔祖,你似乎得補繳不少的算緡錢呢。」
趙瑚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張著嘴巴看她,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
趙含章冷下臉來,和他道:「我可以網開一面,之前的過錯既往不咎,但之後您若是再放高利貸,我絕不容情。」
她道:「我會讓常寧格外關注您的。」
趙瑚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了,他最討厭常寧了,比討厭明預還要討厭。
因為明預只是嘴上說要他上交財產,常寧卻是實打實的從他手裡搶過錢的,果然,他們都是受趙含章授意,故意和他作對的。
趙瑚氣得摔下簾子,胸膛急劇起伏。
但趙含章的更進一步,趙氏的今非昔比讓趙瑚也成長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老太爺了。
如今他的生意遍佈大晉,他再惱恨趙含章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叫囂著要和她絕交了。
趙瑚深吸一口氣,微微平復下心情後又刷的一下掀開簾子,他想讓護衛去請趙含章,但沒想到,一掀開簾子,車旁馬上的人就扭頭看過來,然後沖他微微一笑。
趙瑚:……
趙含章竟然還在這裡,還對他笑臉相迎,她難道就不會生氣嗎?
趙瑚滿心的無力,同時有些膽寒。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要麼有大心胸,要麼有大圖謀,趙含章或許兩個都有,但對他的大圖謀……
趙瑚無力,且感覺到心的疼痛,他覺得他的錢庫又要受傷了。
他明明知道,卻又不能拒絕她。
趙瑚攥緊了簾子,忍了忍,勉強和氣的問道:「你要和我借多少錢?」
趙含章沖他微微一笑道:「一千萬錢。」
趙瑚就想把簾子摔了,但他強忍住了,「你知道前幾年朝廷一年能收上來的賦稅是多少嗎?」
「我知道,那些賦稅連陛下都養不活,不足百萬。」先帝在的時候是真的養不活自己,基本靠各諸侯和地方豪強支援,因為收不上來稅收。
但,現在不一樣了呀,從豫州以北,每一州都是她親自打下來的,不會有收不上賦稅的情況發生,所以她安撫趙瑚,「叔祖父放心,我一定能還錢。」
「我是這個意思嗎?」趙瑚忍不住暴怒,「我是問你要這麼多錢幹嘛?你不是才徵完算緡錢嗎?那麼多錢還不夠你用的?」
趙含章就嘆氣道:「算緡錢不過是杯水車薪,哪裡夠用?您看,修路,水渠,河道,哪一個不要錢呢?冬天快到了,我覺得今年會很冷,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