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都笑著應下了。
說是宴會,其實跟朝會也差不多,有許多事要商量呢,比如趙含章等眾將士的封賞,以及遷都之事。
宮中有人,只是食物少,但梁皇后依舊使出渾身解數,帶著宮人們做出了一頓還算可以的宴席。
皇帝和皇后皆是盛裝出席,坐下第一位便是趙含章和苟晞,只不過到底該誰坐左邊呢?
為了這事兒,避著趙含章和苟晞,朝臣們在後殿吵了足足兩個時辰。
連回趙家梳洗換衣服的趙含章都聽說了。
以趙仲輿為首的官員自然都堅持趙含章左一,但更多的人認為苟晞於國的功勞也不下於趙含章,而且,將來皇帝倚重苟晞肯定更多,所以應該他坐左一。
最後還是傅祗道:「但今日是慶功宴,趙含章誅殺王彌,入京救駕,皆是首功,她的功勞,舉國無雙。」
一直靜靜站在圈子外的王興也道:「如今京中的兵勢也是趙含章為上,我看她行事有度,但非常果決,何必在此等小事上招惹她呢?」
「這怎麼會是小事呢?座次代表尊卑,今日若讓她居左,那將來苟將軍便落她半步,做什麼都名不正言不順。」
傅祗生氣,「苟晞做什麼需要名正言順?」
他道:「身為晉臣,只要聽陛下號令便是,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爭個長短?」
第520章 暗子
趙仲輿幽幽地道:「諸位,距離開席沒多少時間了,還未確定座次嗎?總不能等倆人來了再決定吧?」
因為有傅祗和趙仲輿的支援,趙含章還是以微弱的票數取得了左一的座次。
最妙之處在於,她知道此事既不是傅祗透風,也不是趙仲輿告訴她,而是一個叫陳福林的禮部官員來找她,將宮中的座次之爭詳細告訴她,道:「依我看,將軍功勳卓著,居左一是完全不必討論的,但就因為將軍是女子身份,這才惹來非議。」
趙含章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又吃飽喝足,這會兒只是犯困,攻擊性不強,所以她就懶洋洋的坐在上首問他,「所以呢?」
「依下官看,將軍完全沒必要與苟將軍爭這個座位,因為只要您想,您完全可以坐到更高的位置上。」
趙含章一聽,驚訝的上下打量陳福林,「好啊,原來你是來勸我反叛的?陛下身邊都留了些什麼人,來人啊,把他拉下去給我……」
「不是,不是,」陳福林冷汗直冒,連忙解釋道:「將軍誤會了,下官不是要將軍謀反,而是想將軍完全可以和陛下同坐。」
「這個提議膽子更大,國有二主,此是亂國根基,更得砍了,來人……」
見趙含章總想不到點上,陳福林不由「哎呀」一聲,跪下道:「將軍,下官的意思是,您龍章鳳姿,完全可登後位,與陛下共享天下。」
趙含章臉上一直帶著的淺淺笑容完全落下,垂下眼眸去看跪著的陳福林,直盯得人冷汗淋漓,她這才嗤笑一聲,身體前傾,撐著膝蓋去看他低下的頭,「陳福林,你的確好膽,這個提議,不僅陷陛下和我於不義,害梁皇后性命,還要壞我趙家和傅家幾代的情誼,更壞我趙氏名聲。」
趙含章臉色一沉,重重地拍了一下把手,「說,誰派你來行此毒計的?」
陳福林臉色一僵,連忙解釋道:「將軍誤會,下官是全心為將軍和大晉著想啊,將軍若能為後,為陛下誕下太子,那如今大晉四分五裂,內憂外患的局面皆可扭轉呀。」
當今最大的弱處不就是無權無勢嗎?
趙含章正好彌補了這一點。
趙含章就盯著他的腦袋看,在砍他腦袋和不砍之間猶豫。
砍吧,顯得她太過殘暴,還有可能會嚇著以後想給她提建議的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