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也是怕他們被報復,所以特意將他們安排在營地附近,若有事,這邊有軍營,能夠很快應對。
衙門在附近幾個村落給他們找了暫時落腳的地方,給他們發了一定量的賑濟糧以後就給他們提供材料,讓他們開始建造房屋。
三個村,還是分成了三個點,相聚並不是很遠,就二三里的樣子。
三個村子的人本來就熟悉,這會兒見大家離得不是很遠,更安心了,而且他們現在建房子有錢拿,算以工代賑。
但這房子又是給他們住的。
聽說建好以後要抽籤,抽中哪套算哪套,因為不知道自己會抽中哪一套,所以他們建房子都很用心,就是怕以後住著不舒服。
明預偶爾來看他們,明明才經歷過滅頂的災禍,差一點就死了,可他們此時並沒有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反倒生機勃勃。
比他們生活在自己的村子時還要自在,還要開懷。
明預悄悄鬆了一口氣,也不由露出笑容。
與此同時,趙銘的話也帶到了邊界,趙駒上報時只說他們越過邊界救了明預,惹惱了苟純,沒有提三個村村民的事。
「郡守說了,隨便什麼理由,總之把責任全推他們頭上,就說苟純殺了我們的人,還是重要的人,」傳話的小官小心看了一眼趙駒後問道:「將軍可有什麼小舅子小叔子,要是都沒有,弄個結拜兄弟也行……」
趙駒:「……」
他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我們已經有了一個藉口,就說苟純擄了我們的人,我們跑過去救人了。」
小官皺了皺眉道,「說的是明先生嗎?這樣不好吧,要不說他們搶了我們百姓東西,那苟純夏收的時候不是縱兵搶收糧食了嗎?」
「不,這個藉口挺好的,」趙駒本來覺得明預給的這個藉口很扯淡,但他現在覺得比趙銘想出來的好太多了,他道:「不是指的明先生,是一些普通百姓,一共有一百三十九戶。」
小官有些懵,「什麼?」
趙駒道:「我們接應明先生時路過了三個村子,他們沒有向苟純報告,按照苟純的脾性,這三個村子的人都會被重罰,所以我們就把他們都遷徙過來了。」
小官沉默,是他太單純了,原來這件事可以鬧得這麼大。
一百三十九戶,好幾百號人,和只帶走一個明預不一樣,前者不僅動靜大,留下的痕跡也多。
小官只能跑回陳縣上報,同時叮囑趙駒,「真打起來,可以動手,但儘量不要傷到苟純。」
不然傷了苟晞的親弟弟,此事真的不能善了了。
趙駒應下。
另一邊的苟純很想打過去,但幾次都被身邊的參將死死勸住。
有一次,苟純都甩著馬鞭領著大軍快到邊界線了,趙駒也陳兵邊界,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結果許參將飛奔而來,緊緊地拽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此事已經上報,但大將軍遲遲沒有來信,顯然大將軍也下不了決心,將軍難道就不多想一想,素來果決霸道的大將軍為何這次猶豫不決嗎?」
不等苟純說話,許參將快速的道:「只怕是鄆城有變,大將軍身邊有變。」
苟純拽著他的衣領怒目,「你什麼意思?」
「將軍,大將軍這半年沉溺於聲色犬馬,諸位將軍本來就有意見,加之前不久大將軍還殺了閻先……閻亨,有意見的人就更多了,」許參將道:「將士離心,要是真打起來,我們未必能贏,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道:「北邊還有匈奴,這時候我們和趙含章打起來,豈不是又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劉淵一直想滅了大晉,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皇帝,現在皇帝就在鄆城,匈奴要是出兵,一定會直奔兗州而來。
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