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的可能性最低,因為他們雖然提保司馬氏,但談及從前,他們都不太看得上司馬家,並且認為現在天下大亂的禍首是司馬氏,所以重新選擇,他們應該不會再選司馬家的人。
石勒和劉淵是有可能,但他們畢竟是胡人;
那就是洛陽的趙含章了。
苟晞停下腳步,再招來一個親衛,沉著臉道:「給苟純傳信,讓他守好邊界,不許兗州的人過去豫州,明預跑了,很有可能會借道他那裡。」
「是。」
苟晞全都安排下去,這才掃了一圈明宅,目光陰沉的要離開,走到門外,要上馬時,他微微偏頭問道:「趙尚書現在何處?」
跟著他來的幕僚心中忐忑,連忙回道:「在宮中。」
他頓了頓後道:「昨夜趙尚書當值,因此留宿宮中。」
苟晞眯了眯眼,問道:「上蔡伯呢?」
幕僚愣了一下後臉色微變,「也在宮中,昨夜,也當值留宿了。」
苟晞捏緊了手中的韁繩,臉色鐵青,「再派出兩隊人馬往洛陽方向找,務必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幕僚低頭應下,等盛怒的苟晞上馬離開才抬起頭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明宅的匾額,嘆息一聲後上馬離開。
明預這一走,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猜的不錯,苟晞滿腹怒火沒處撒,便找了相關人員的麻煩。
首先是地方里正,作為里正,治下丟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他竟沒發現,該斬!
然後是城門計程車兵和守門將,明預出城,他們毫無預警,可見他們檢查得多不仔細,也當斬;
然後是他府上的幕僚,官吏等,紛紛受罰,就連明預遣散的下人也被找回來好幾個,全都因為沒有上報而被殺或是被重罰。
殺的人太多,城中氣氛緊張起來,就算這事似乎與普通百姓無關,街上的行人也變少了,生怕一不小心惹到這位大將軍而枉送性命。
動靜不小,連宮中的皇帝都聽說了。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明預跑去了哪裡?
然後他就看到了坐在下首恭敬處理公務的趙仲輿,皇帝若有所思。
「趙尚書,明預是去了洛陽嗎?」
趙仲輿微頓,倒也不隱瞞,躬身應了一聲「是」,道:「閻亨死後,明預兔死狐悲,便想離開,臣想起他在洛陽時和含章倒說得來,因此舉薦他去洛陽了。」
皇帝心中譏笑,溫和的道:「何不入宮應職呢?」
他道:「以明預的才華,封他一個侍中又如何?」
趙仲輿不以為意,「苟將軍若不喜,執意要殺他,陛下要保他,不免傷了和苟將軍的感情,他也是不想陛下為難。」
明預誰都會投靠,就是不會投靠皇帝。他連自己都需要看苟晞臉色行事,明預怎會覺得皇帝能保住他的性命?
趙仲輿要不是身後還有一個趙含章,他死了會惹怒趙含章,苟晞就算是當堂殺了趙仲輿,皇帝也只是傷心一陣,絕對保不住他,更別說報仇之類的了。
趙仲輿躲在皇宮裡,也只是躲過苟晞最憤怒的那一個點,只要過了那個點,等他冷靜下來,他就會明白,他趙仲輿殺不得。
除非,他想和趙含章開戰。
趙仲輿目光閃爍,垂眸看著案上攤開的公文,就不知道趙含章會怎樣平息苟晞的怒火,若不能平息,接下來他在鄆城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苟晞頹廢怠政的時間還不長,手底將士的行動速度還很快,命令一出,他們便如猛虎下山一般遵從命令撲往各個方向。
元立他們已經很小心,但在靠近邊界,快要越過兗州之時還是被發現了。
明預身體不好,他此時正靠在車壁上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