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聞著奶茶的醇香,輕輕地抿了一口,這奶茶不僅香,味道還醇厚甜蜜,比起現代用糖精和植脂末調配出來的奶茶更細膩。
她垂下眼眸認真的喝了兩口,然後抬眼看向還在憤怒瞪著她的趙瑚道:「七叔祖,我終於知道,為何程叔父寧願讓外頭的人說他不孝,也不願意正弟在您膝前盡孝了。」
「您先別生氣,」趙含章溫聲安撫他道:「這話並不是為了氣您故意說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陳述,難道您想一直和程叔父這麼僵持下去嗎?」
趙瑚盯著她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正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目光清明,頗有壓迫之感。
趙瑚便一頓,知道她是在認真與他說話,而不是在鬥氣。
他憤怒的情緒微微緩解,但依舊不悅盯著她看。
她站在這裡看他折騰老半天,最後留下這麼一句話,他不信她不是故意的。
趙含章見他肯聽她說話,臉色這才和緩些,溫聲勸他道:「七叔祖,您別總是生氣,氣大傷身,對身體不好的。」
趙瑚哼了一聲道:「這不都是你氣的嗎?」
趙含章倒沒否認,笑了笑後繼續喝捧著的奶茶,垂下眼眸道:「這樣好喝的奶茶,我極喜歡喝,恨不得一日來三碗,我想正弟也會很喜歡吧?」
趙瑚臉色更和緩了一些,他道:「你若是喜歡,回頭讓你的婢女過來,我使人好好的調教一番,想吃時就叫她做便是。」
趙含章:「我剛才按了一下正弟的床鋪,下面墊了高高的墊子,上面又有幾層清涼的綢緞,既軟又涼,這是夏天,等到冬日,把上面的綢緞換成毛毯,那是既軟又暖,不論夏冬都適宜,我想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都捨不得起床了吧?」
趙瑚聽出了一些不對,皺眉看向她,「你此番話是何意?」
第665章 燕雀和鴻鵠
趙含章放下茶碗,抬頭道:「我自認是個意志力很堅韌的人,但一年裡也總會有幾次偷懶的想法,而七叔祖這裡不僅有高床軟枕,還有精美的瓷器,華麗的服飾,我也愛美,更忍不住虛榮,想要人贊我,嘆我,以才出名太難了。」
「我幾次出生入死,救過西平,救過豫州,這才勉強得了世人的認同,但不以戰和義聞名,換以文彩,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世上知道我趙含章的也沒幾個,」趙含章道:「正弟從小跟著程叔父讀書,但我只知道他少年老成,於算學上有些天賦,文采和見聞並不出色。」
「我們這一輩子弟中,能幹如趙寬,灑脫如銘伯父家的趙申,言語鋒利如趙信,他們且在九州沒多少名望,何況還比不上他們的正弟呢?」趙含章道:「正弟想要有大前途,大聲望,在能力比不上他人時,不會想著走一走捷徑,以富揚名嗎?」
趙瑚就道:「我有錢,我樂意,他若是不想學習,而想以富揚名,又有何不可呢?」
趙含章就問道:「七叔祖想要正弟做石崇炫富之事,但正弟有石崇的自保之力嗎?而石崇有如此能力,尚保不住綠珠和自己,這天底下比孫秀還狠,還厲害的人比比皆是,七叔祖又怎以為正弟能在群狼中保住自己和聞名天下的財富?」
趙瑚張了張嘴,一時沒說話。
趙含章就嘆息一聲道:「七叔祖,我也曾富裕過,祖父在時,我家的家資不下於你家,但祖父從不許我們奢靡張揚,世上無人能參透我家中到底有多少錢,但就是這樣,祖父一病倒,便圍上來一群豺狼虎豹,都想要祖父手中的那份家財。」
「而他是名滿天下的前中書令,當時叔祖父也在朝為官,趙氏雖不敢說是世家大族,卻也曾威名赫赫,這樣都擋不住外人的覬覦,換成正弟,您有什麼可以保護他,可以讓外人忌憚的呢?」
趙瑚手握這麼多家財,且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