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道:「她不怕搗亂。」就怕趙瑚不去。
趙淞瞪眼看他,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一些具體的資訊,但趙銘就是不說,趙淞只能道:「這次我和他一起去洛陽。」
趙銘就道:「阿父,您去洛陽做什麼呢,七叔去洛陽,最主要還是因為子程父子在洛陽,他去了是一家團聚,您去了,我們一家是分離。」
「那是一家團聚嗎,那是一家吵架,」他道:「我要是不去看著,三娘能安撫好他們父子嗎?」
趙淞道:「本來你七叔和三娘就是針尖對麥芒,再沒個中間人調停,他們只怕要在洛陽鬧翻天。」
趙銘卻很淡定,「您放心吧,七叔鬧不起來。」
當年趙含章扶靈歸鄉,趙瑚都拿不住她,更不要說現在了。
別看現在趙瑚上蹦下跳的,一對上趙含章他就得偃旗息鼓。
趙淞卻很想去洛陽看一看,不為其他,就為了心安。
局勢變化太快,他怎麼也沒想到趙含章出門兩年,直接就變成了汝南郡公,爵位竟比趙仲輿還高些。
她又佔下了洛陽,洛陽呢,那可是洛陽。
雖然洛陽距離陳縣不是很遠,比西平到陳縣的距離還短,但趙銘並不想他舟車勞頓。
而且陳縣到洛陽一帶還有許多流民遊蕩,其中不乏落草為寇的,專門打劫過路的商旅,他不是很想趙淞冒險出行。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取下腰間的荷包,將一直收著的那枚銅錢遞給趙淞。
趙淞一臉懵的接過,不解,「給我錢做什麼?」
趙淞翻了一個面,這才發覺不對,他一下瞪大了眼睛,舉起這枚銅錢看它上面的「趙」字。
他臉色一變道:「有人要陷害我們趙氏和三娘!」
這個結論,父親也不知是高看了誰。
他面無異色的道:「這是三娘鑄造的新錢。」
趙淞呆住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要說的話,「這,這……這簡直胡鬧,她怎可如此,陛下會怎麼想我們,朝廷會怎麼想我們,各地刺史會怎麼想我們?」
趙銘安撫他道:「父親,西涼也在鑄新錢。」
他道:「洛陽和豫州都缺錢,如今豫州安定,但這一年來豫的客商來去就這些,全靠三娘減免賦稅,還有作坊的稀罕物吸引過來,就這樣,我們的錢還是不夠用。」
「東海王離京出走,大半個朝廷的官員、世家帶走了多少錢財?那裡面還有一整個國庫,」趙銘道:「這些錢全都消失不見了,而現在朝廷轉到鄆城,鑄造的錢根本填補不了這個虧空,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也應該上奏朝廷,得到陛下允許後再鑄錢,鑄造的錢也應該參照朝廷的五銖錢,你們怎能自行決斷鑄造新錢?還在上面印上『趙』字,這,難道你們也有野心行文帝之事嗎?」
文帝,司馬昭也。
有句響徹未來一千多年的成語形容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曹髦說的,趙淞不想幾年,或者幾十年後,有人會流傳下一句,趙含章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太丟臉了。
司馬氏當了皇帝,這是好事嗎?
如果是二十年前,趙淞是分不出來好壞的,但在今日,他可以很明確的說,這對司馬氏和整個天下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他不想讓趙氏重蹈覆轍。
趙銘冷靜地道:「阿父放心,三娘不是文帝,我也不是司馬之流,我們此舉是為了豫州和洛陽的安定。」
「是真為了安定,開春那一戰,匈奴是退去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再犯,」趙銘道:「如今難得安寧,所以我們必須加快腳步建設,這些都需要錢。」
「因為沒錢,我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