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冷笑道:「笑話,我會輸給一個女流之輩?她已中我一箭,輸的是她,不是我。」
「是嗎?」王彌臉色嘲諷,根本就不信。
以劉聰的為人,趙含章要是真的中箭,他早揮舞著大軍跟趙家軍打起來了,此時氣勢洶洶的回來找他麻煩,顯然是在趙含章那裡沒討到好,這才回來找他的麻煩。
劉聰吵架也沒能吵贏王彌,越加氣憤,轉身便回對面自己的辦公處。
他氣得一掌劈碎了桌子,目露恨意,「王彌此人自負殘暴,對我不敬,若不是大戰在即,恨不能殺之。」
左右將軍早對王彌有意見了,攻打洛陽時,他們明明吸引了大量兵力,合該是他們先攻入洛陽城才對,結果被王彌那個小人捷足先登。
尤其是劉曜,他和劉聰是族兄弟,目前還算親近,因此道:「他是臣子,而將軍是皇子,應該以將軍為尊才是,可他從出徵到現在,事事爭先,洛陽已經被攻破,那洛陽之民就是我漢國的百姓,生殺予奪在將軍的手上,可他卻越過將軍搶掠殺害漢民,可見他並不把將軍放在眼裡。」
另一人單立也道:「王彌功大威重,連陛下也不放在眼中,長此以往,是禍不是福,現在晉帝被圍,只剩下一道宮門,便是圍,我們也能圍死他們。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他,以除後患?」
劉聰看了他一眼,道:「趙含章的大軍在外面,我們一旦和王彌的人起衝突,死的是我們!」
單立要不是匈奴人,劉聰都要懷疑他是趙含章派來的奸細了。
劉曜也覺得單立出的主意太餿,正要說話,突然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道:「若是找個藉口將王彌請到這裡來,我們私殺之,王彌大軍群龍無首,將軍豈不可收之?」
劉聰心動,片刻後又搖頭,「不可,趙含章就在此間,一旦事敗,或是控制不住王彌大軍,於我們也是滅頂之災。」
劉曜和單立只能應下。
趙含章在軍前等了兩刻多鐘,趙二郎才帶著謝時疾奔而來,「阿姐,你……」
趙含章回頭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趙二郎就把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
趙含章道:「我累了,回去用個飯歇一歇,你和謝時在此守著,不讓匈奴人越出這條街,派人守住各個路口,小心偷襲。」
趙二郎應下。
趙含章帶著聽荷和一隊親兵回城外大帳。
傅庭涵已經提前一步收到訊息,等在大帳門口,看到趙含章騎馬回來,除了嘴唇有些發白外,臉上毫無異色,他就頓了一下。
便見趙含章下馬時腳下虛浮,他嚇了一跳,忙伸手扶住她,將她從馬上抱下來,「你真受傷了?」
「把我放下來,」趙含章低聲道:「我得自己走著進去,以免亂了軍心。」
傅庭涵就把她放下,扶住她的腰,將人攬進懷裡帶進大帳,「哪裡受傷了?」
聽荷快要哭出來,將披風解開給傅庭涵看,「女郎中箭了。」
傅庭涵見了臉色微變,忙道:「快讓軍醫進來。」
軍醫早等著了,聽到吩咐立即拿藥箱進來,看見是箭傷,又是傷在肩膀朝下的位置,頓時遲疑,「這,傷在此處,可怎麼拔呢?」
「不是很好拔嗎?」傅庭涵皺眉道:「我看了一下,箭頭入內不深,應該沒有傷及骨頭。」
「話是這樣說,但將軍畢竟是女郎……」
趙含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軍醫就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我也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大郎君倒是想得開。
兩位都這麼說了,軍醫這才開始動手,只是還是不太敢親自動手,拿著剪刀的手要剪不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