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略一思索便道:「你正守孝,又是姑娘家,倒不必親自出面,讓家中的管事跑腿就是了,不過你既然決定在上蔡守孝,以後需要仰仗縣君的事情還多,你可以著人送些小禮物給縣君的夫人和女兒。」
趙含章就問出她的終極目的,「那我收攏的流民入籍是要全數入籍,還是……」
趙銘就看了一眼騎馬走在旁邊的汲淵,意味深長的道:「那要看你覺得自己能養活多少人了,現在朝廷的賦稅可不低,又年年增加,對了,去年又新增加了一項,叫牛糞稅。」
「你那莊子那麼大,肯定要養不少牛的,這個稅收便不低,」見趙含章似乎有話說,趙銘道:「沒有牛的話,一里五戶算一牛,需要合交,佃戶和家中下人依例。」
也就是說,家裡沒有牛的人家,每五戶就要被出一頭牛的牛糞稅。
趙含章:「……以後是不是連人糞也要交稅?」
趙銘淺笑,「聽說使君正有此打算。」
趙含章就決定了,她收留的人要六四分,隱六成,上籍四成!
太過分了,管人吃喝也就算了,連拉撒都管上了。
汲淵也聽了全程,他都是陪在趙長輿身邊,對西平老家這邊從來只在文書和信件上看見和了解,更具體的事項和規矩還得問這兒的人。
而趙銘顯然是最好的那個人選。
傅庭涵一人騎馬走在後面,目光從路上和附近的山川田野上滑過,趙二郎踢了踢馬肚子跑上來,好奇的跟著看,「姐夫,你在看什麼?」
傅庭涵扭頭沖他笑了笑,溫和的道:「看路和山川的走勢,我想修正一下地圖。」
趙二郎對這個不感興趣,直接略過這個問題,提出自己的問題,「姐夫,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住在莊園裡了?」
傅庭涵點頭,「對。」
「那一年以後你是不是要帶我阿姐走?」
傅庭涵挑眉,問道:「誰跟你說的?」
趙二郎抿了抿嘴,不太高興的道:「我新認識的兄弟們說的,他們說你要帶我阿姐走,以後我得回塢堡裡和他們一起讀書生活,我不想讀書,也不想你帶我阿姐走。」
趙二郎問道:「是不是我不叫你姐夫,你就不能帶我阿姐走了?」
傅庭涵:「……不是。」
趙二郎瞪眼,氣勢洶洶的看著他。
傅庭涵看了笑道:「放心吧,你阿姐若不想走,我是拉不走她的。」但她要是想走,他自然也不會攔她。
趙二郎一聽,高興了,重新叫回姐夫。
傅庭涵見他憨傻,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後道:「等回到別院,我給你做一下測試。」
「什麼是測試?」
「就是做一些遊戲,」傅庭涵笑道:「很好玩的遊戲。」
回到上蔡,趙銘只留了一夜便回西平,臨走前還給趙含章留下幾封趙氏的門帖,方便她使用。
趙含章一臉笑的送走趙銘,轉身便拉上汲淵,他們要去灈陽把人和東西都接回來。
傅庭涵沒去,他要把趙含章現有的田地鋪面都過目,然後統計好後畫出來給她,大家好安排帶回來的人。
灈陽的人不少,行李也不少,車馬眾多,這麼大的隊伍從灈陽離開都引人注目,更不要說進入上蔡了。
他們前腳進了莊園,上蔡縣縣令後腳就知道了。
有衙役跑來稟報,「聽說車馬行人足有千數呢?」
「這麼多?該不會是你們虛報數量吧?」縣令道:「千人之數,堪比一族遷徙了,難道西平趙氏全族都搬過來了?」
「可人不是從西平過來的,是從灈陽過來的啊。」
縣令皺眉,「灈陽?若不是西平那邊的族親,那是收攏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