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一直儘量放鬆身體,因為身上其他地方也都痛,加上傷口本身帶來的疼痛,這讓她基本忽略了縫合針刺感。
傷口的變化石勒看得一清二楚,他當即對簡單粗暴,想要直接包紮傷口的施宏圖道:「我也要用針縫起來。」
施宏圖:「我不會。」
石勒就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看了一眼趙含章,替她包紮好傷口後過來看石勒的傷口。
見傅庭涵要親自動手,施宏圖漲紅了臉,立即搶過他手上的活,「郎君,我來吧。」
傅庭涵:「不必,我來就行。」
施宏圖幾個雖然也跟著他一起和軍醫學過,但那手法粗暴得很,石勒的傷口情況很不好,比趙含章的糟糕多了。
看來,趙含章捅這一刀時的確沒想石勒活著。
傅庭涵給他粗略縫合,但還留了一個小口子,這是預備檢查用的。
石勒的傷口很深,甚至有腸子外漏,他給洗了一下後塞回去,要是不預留一個口子,他怕之後裡面多出來什麼東西還得再開肚子。
等他把石勒肋下的傷口也處理好,石勒已經整個人昏睡過去。
傅庭涵摸了一把他的額頭,就悄悄和趙含章道:「得給他找個大夫,不然他怕是活不下去。」
趙含章蹙眉,眼睛就轉向旁邊有些侷促的阿偉。
阿偉愣愣地回視。
趙含章沖他客氣的一笑,問道:「阿偉,你可知這流民中有誰是大夫嗎?」
「大夫?」阿偉道:「就是有大夫,此時也沒有藥呀。沒有藥,光有大夫有什麼用?」
趙含章微微一笑,「你認識大夫嗎?」
阿偉:「不認識。」
眾人:「……」
只有趙含章面色如常,她笑道:「有件事想請阿偉幫忙。」
阿偉:「我找不到大夫……」
「不找大夫,我想找李老,」趙含章道:「剛才廣宗縣的那位李老,你們同屬安平國,多少有些交情,所以想請你代我傳幾句話。」
阿偉愣愣地,「我,我不認得他們,武遂縣和廣宗縣離得遠呢。」
趙含章:「……沒事,你不認得他們,他們認得你,只要你報上你的名號就行。」
阿偉眼睛一亮,「我這麼有名?」
趙含章笑著點頭。
阿偉就大包大攬的道:「什麼話,您說吧。」
趙含章沉吟片刻後道:「就說今夜我熱血難消,難以入眠,所以想要和老先生火爐圍談。」
她道:「就說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他。」
阿偉拍著胸脯道:「女郎放心,我這就去請他。」
轉身時,他突然想起來,回頭問道:「還未請教女郎出身呢。」
趙含章微微一笑道:「豫州,趙和貞。」
趙含章這個字廣為流傳,趙和貞這個名卻沒多少人知道。
這裡很多流民是從安平國下來的,所以她謹慎,不想輕易顯露身份;可他們既然是奔著豫州去的,顯然是認同她的,那麼,她是不是可以伸出觸角來試探一下?
這個名和出身地,就是她的觸角。
阿偉傻乎乎的,見她就報了個出身地和名字就沒了,也沒問詳細的,轉頭就走。
大多數流民都睡下了,雖然他們睡得並不沉,但還在走動的沒幾個。
阿偉身體強壯,臉色紅潤,一看就是逃難後也過得不錯的青年,所以哪怕他是一個人從這頭走到那頭,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生怕打了一個就招惹來一群。
李老也沒睡,他剛彈壓下吳姓的蠻霸,聯合其他姓氏一起把他們這一支勢力鞏固住。
吳姓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