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村民連忙阻止,替他們說好話,「幹活是高興的事,將軍總不能讓孩子們哭著幹吧?」
「您看怎麼說的,孩子們來幫忙,還被訓斥了,我等心裡更過意不去了。」
武將立即道:「既過意不去,那就多種些吧,那高粱和粟都可以多種一些。」
「粟還罷,此時種高粱來不及了吧?」
「來得及,來得及,」武將道:「我們在來之前問過司農寺的人了,芒種前後十天,種啥都來得及。」
村民們一聽,見他們目光炯炯的,便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好吧。」
只是這樣一來就需要選更多的種子了。
種子一選,家中存糧更少了,等芒種過去,許多人家中都沒了糧食。
往年這時候冬小麥已經可以收穫,即便不豐收,也不會一點糧食也無,可今年的冬小麥……
雨水雖不再連續下,卻隔三差五的來一場,一直持續到現在,冬小麥沒有足夠的陽光照射,穗便抽得不好,加上大雨淹過後很多小麥都生病了,能收穫的寥寥無幾。
大部分人家的冬小麥是顆粒無收。
於是,因為趕芒種許久不關注的糧價飛一般的上漲,邸報第二天就報導元立在汲縣抓了三家惡意哄抬糧價的人家,不僅將三家家產全抄,還當場殺了為首一人,三家其餘男丁皆充軍服役去了。
當然,邸報會將此事報出來是有人彈劾元立濫用私刑,越過刑部和大理寺斷案。
趙含章轉手就將這封彈劾交給趙雲欣,直接登報了。
御史為了說明元立之惡,歷數他的過錯,可是將元立的查抄三家的細節描寫得身臨其境,對他所用之刑,三家受刑之人的悽慘,以及被牽連之人的無辜也寫得很詳細,務必要勾起趙含章的憐惜之情。
的確勾起了趙含章的憐惜之情,所以她把文章交給邸報發表,然後將他從察事部正官貶為副官,罰他巡視各郡縣,查詢各地不法商人囤積居奇一事,以戴罪立功。
然後命汲縣縣衙為被抄沒家產的三家重新分配口分田和永業田,並將其男丁的充軍服役的刑期都減半。
文章一經刊出,民間百姓並不害怕元立,反而替他叫屈,紛紛議道:「這樣發國難財的奸商就該殺頭,元將軍並沒有做錯,這御史何故彈劾元將軍?」
「還是大將軍心軟,竟還給他們分田地,要我說就該全家都充軍才對。」
「天殺的奸商,這糧價都漲到三十八文一鬥了,家裡都吃不起糧了。」
「你們可以整個村一起買,一次買一石,這樣便宜些。」
「我問過價了,也便宜不了多少,買一石是三百七十五文。」
「我看這勢頭,糧價還得漲。」
讓洛陽百姓驚訝的是,第二天糧價不僅沒漲,還低了一文錢。
而隨著邸報一層層的往外傳,地方上的糧價也有所回落。
百姓們以為是糧價漲到頭,要回落了,都高興不已,只有朝中的官員和一些讀書人看出來了,這是因為一些人害怕了。
趙含章登出的這封彈劾書,明面上是在斥責元立,實際上是在威脅囤積居奇,哄抬糧價的人。
洛陽的糧價短暫的在三十四文上停頓了兩天,然後又開始悄咪咪的漲到三十五。
百姓們嘆息一聲,看了一眼家中微薄的銅板,到底強忍住買糧的衝動,開始領著家人去田邊山腳下採摘野菜。
城外一出現大量採摘野菜和樹葉的百姓,趙含章立即就知道了,她叫來聽荷和成伯,道:「通知各地,我們積存的糧食可以往外賣了,限價限量,一斗糧二十二文,一人一次只能買一斗。」
聽荷與成伯應下。
聽荷主要留在洛陽,成伯則去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