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驛站距離城池有一段距離,城池附近的地都沒分完呢,因此這附近都沒人。」
趙含章:「……來時我在路上看到兩個村莊。」
「都是以前的舊村子,早廢棄了,一個人都沒有。」
趙含章就問:「那你們在此無聊嗎?」
「不無聊啊,」驛丞覺得很開心,道:「我等謹遵大將軍命令,將附近的好田好地都開出來了,我們十個人種了三十畝冬麥,二十畝春麥,又種了十二畝水稻,豆子種了三十二畝,每天都好忙的,還養了雞和鵝,本來還想養豬的,但我們問了幾次,上頭都說沒有多餘的豬仔給我們,只能作罷。」
哦,一個驛站駐紮了一什士兵,共十個人。
除了糧食,他們還在附近開了三塊地種菜,每塊地都大概兩分左右,種出來的菜不僅夠他們吃,來投宿的官差、客商也都能吃。
他只有一點不滿,「就是不好買肉食。」
這裡距離縣城和集市太遠了,沒有肉,招待一些貴客時就很捉襟見肘。
比如像弘農公主和趙含章這樣的,他們來住驛站不要錢,驛站還得好好招待,可……他們沒有肉啊,只能殺自己養的雞。
今天晚上他們就殺了一隻,招待弘農公主他們後,剩菜他們全吃了,誰能知道都躺下了,還會有趙含章這樣的貴客到來?
趙含章道:「再過幾年人就多了,到時候驛站附近自會熱鬧起來的,至於肉,像夏秋這樣的季節,可以做些燻肉備用,冬天肉更不易壞,可以凍上。」
第1138章 照顧
趙含章把能問的問題都問完了,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也不好一直拉著驛丞說話,就揮手讓他下去了。
她拎起裝饅頭小竹簍就往隔壁去,傅庭涵正坐在床邊看著傅祗發呆。
聽到推門聲扭過頭來看她。
趙含章將小竹筏遞給他,輕聲道:「吃一些吧。」
傅庭涵伸手接過,卻只坐著沒動,「我父母離開時我還小,沒多少記憶,我只送走過我祖父。當時傷心,是因為他臨走都放心不下我,我很愧疚,讓他走得很不安心。」
他的目光落在傅祗身上,即便是昏睡,他依舊眉頭緊皺,臉上似乎有無盡的憂愁,「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陷入了同樣的困境裡。」
趙含章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傅庭涵苦笑一聲,抬起頭看她,眼中閃著淚光,輕聲問道:「面對生死離別,我們怎麼做才能讓他們走得安心呢?」
趙含章道:「不管他們最後的願望是什麼,能做到的就應下,不能做到的沉默以對,生者對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記住,記住他們,但又要學會忘記他們。」
「我爺爺走的時候,他讓我好好過,每年記得給他掃個墓就行,不要太惦記他……」不知何時,趙含章眼中也盈滿淚水,倆人的手交握在一處,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一直覺得傅祖父和我爺爺很像,你可以多聽聽他的話。」
趙含章陪傅庭涵守了半夜,睏意終於上來,傅庭涵就推著她回隔壁屋休息,等她睡著,他給她蓋好被子便又回到傅祗的房間。
他看了一下時間,遵醫囑把角落裡熱的藥拿來,小心翼翼地給傅祗餵藥,藥一進口他就會自己吞嚥,傅庭涵鬆了一口氣。
才餵兩口,頭髮亂糟糟的司伯推門進來,傅庭涵回頭,叫了一聲,「管家伯伯?」
司伯眼眶當即一紅,小跑上前,「大郎君什麼時候到的?」
「我入夜趕到的,剛才怎麼不見管家伯伯?」
司伯道:「我的身體不中用了,服侍老太爺躺下以後就受不了,也去躺著了,好在我這腦子還記得子時要餵一次湯藥,所以就起了。」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