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養一日,而是養了四年,僅這次他交的算緡錢便救活幽州一州,」趙含章道:「我也不瞞叔父,叔祖父交的算緡錢佔了此次收上來的算緡錢的三分之一。」
相當於全國徵一種稅收,結果趙瑚一個人就繳納了國庫稅收的三分之一。
她嘆息道:「說句實在話,要不是叔祖父是這樣的性子,我怕他闖出大禍來,只他這幾年的賦稅和捐,便可得封侯。」
已經面色和緩下來的趙程立即道:「不能封他!」
趙含章看向他。
趙程就苦笑道:「封他是害他。」
第1008章 兩邊勸
趙瑚,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給陽光,他借著月光都能當陽光使的那種人,趙含章要真封他為侯,他只怕要飛到天上去了。
不知要狂成什麼樣。
趙程已經預見,趙瑚若有功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得意忘形的犯下大錯,而趙含章,眼裡可以容得下頭髮絲,卻一定容不下沙子。
趙瑚偶爾犯下的小錯她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放過,可若是觸及她的底線,她一定不會手軟。
趙程祈求的看著她道:「還請大將軍饒他一命。」
所以壓制他,不要給他功爵。
趙含章就道:「您看,叔父明明很關心叔祖父,為何每每見面卻要針鋒相對呢?」
趙程張了張嘴,半晌艱澀的道:「我沒有關心他。」
趙含章笑道:「行吧,您說沒有就沒有,我與您說這些是為了告訴您,叔祖父不是您想的那樣只從我這裡得到了利,他亦為我,為國,為民付出良多。」
「明先生那樣說,不過是為了激他,唉」趙含章嘆息一聲道:「若不是為我,明先生也不會厚顏說那樣諷刺的話。」
趙程和緩了臉色,和趙含章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國家和宗族的重擔皆在你一身,身為朝廷命官,又為同族,自是要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他頓了頓後道:「我過後會再勸一勸他的,就算不能如明中書所言捐出一半家財,也會盡力多捐一些。」
趙含章退後一步,與他深深地一揖,「叔父大義。」
趙程覺得受之有愧,側身避開,畢竟趙含章為了這個國家可是把全部家產都投進去了,現在連吃個雞蛋都要省著。
目送趙程離開,趙含章這才轉身接過託盤進殿去,一進門就看到趙瑚有些慌亂的背影,趙含章只做不知,笑著叫住就距離她三步遠的趙瑚,「七叔祖,面來了,程叔父不在,我陪你吃。」
說罷,隨便選了張正中的席位將託盤放下,然後從旁邊託過一張蒲團,在案桌的一面坐下,她指著另一面笑道:「七叔祖請坐。」
趙瑚背著手高傲的走上前去,在她對面坐下,看到已經開始飽脹成一團的面,他皺了皺眉,但他忍了忍,還是沒開口,直接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青菜吃。
青菜出乎意料的好吃,口感清脆,還有些清甜,他又挑了一筷子面,面很滑,還有嚼勁,並沒有因為坨了就易碎。
趙瑚這才滿意,勉為其難的道:「你這廚子還不錯,從哪兒找的?」
趙含章道:「原先的御廚。」
她道:「他是內侍,難得逃難的時候活下來了,找了回來,我就收到宮裡做飯了。」
趙瑚一聽便問道:「他可有意出宮嗎?要我說,雖是內侍,但也沒必要一直拘著人家,在這宮裡呆了一輩子有什麼意思?人家要是想走你就放手。」
趙含章聞言笑著點頭,「叔祖父這意見好,他要是想走,我一定不攔著。」
趙瑚就高高的挑起眉毛,和她道:「你果然心善。」
他頓了頓後道:「這一點,你和子途就很像,也像你祖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