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現得很明顯,明顯到直接給他定了諡號「戾」。
善良的劉乂替他哥爭取了一下,希望趙含章能給他平和一點的諡號,但在趙含章拒絕之後,他就不再吭聲了,順從的接受了這個諡號。
嗯,劉乂小可愛現在也會審時度勢了。
然後,她沒錢葬三位皇帝。
當然,她也沒想厚葬,可也不能太慢待,尤其是她的先帝大大,委屈了誰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不然百官和士族的口水就能把她淹沒,就是趙銘也不能答應啊。
雖然很無奈,但事實就是,面子工程該做還是要做,因為這涉及到正義性,以及將來的風氣等重要問題。
她可不想幾個月後天下的人指著她的鼻子罵世風日下。
現在風氣就已經夠壞了,她不能讓它更壞了。
趙含章打落牙和血吞,笑著開始準備先帝下葬的各種花銷。
當然了,她是不可能獨自承受這個壓力的,她把這件事情告訴她親愛的朝臣們,哦,還有小皇帝,以及他的老師們,請他們一起拿主意。
於是大家都盯上了國庫裡才收上來的那些錢。
「那正等待賑濟的災民又該怎麼辦呢?」
「事有輕重緩急,」殷華道:「先帝駕崩多時,棺槨不能再停放了。」
常寧和他持相反意見,「災民為重,君輕之,事有輕重緩急,也應該是民重,賑災一事急。」
汲淵看了一眼坐在上首,沉默不已的趙含章,出列道:「卑下覺得子寧說的有理,民為重,先帝若得知,也會先緊著百姓來的。」
趙含章臉色神色有些鬆動。
明預便也道:「卑下也認為常侍郎說的對。」
有官員著急的去看趙銘,低聲道:「這樣不好吧,難道就放著陛下的棺槨不管嗎?」
趙銘垂眸思考半晌,覺得趙含章不是要推遲下葬,她要是想推遲下葬,都不必找他們商量,直接來一句陵寢未修建好,直接把先帝的棺槨拉到廟裡陳放一段時間就是。
誰還能因此找她麻煩嗎?
她特特的提出來找罵,那肯定是因為規格問題了。
於是趙銘冷著一張臉問:「諸君以為,安葬孝懷皇帝需要多少花費?」
這就得問禮部和戶部了。
現在戶部是常寧當家,禮部嘛……大家紛紛轉頭去看荀藩。
荀藩現在不僅是太傅,專門教皇帝讀書,還兼著禮部的官職,所以這事問他準沒錯。
常寧直接道:「禮部還未曾有公函送來。」
荀藩略一沉吟便道:「臣回去就找眾老商議,擬定出一個章程來。」
趙含章嘆息著點頭,這才扭頭去看坐在一旁的小皇帝,笑道:「陛下,今日事情就商議到此吧。」
小皇帝回神,連連點頭。
荀藩人又不傻,當然知道趙含章的意思。
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做事也開始含蓄一些了,喜怒更難從她的臉上看出來,但朝上的事只要看汲淵、明預和常寧三人便能窺見她的意思。
汲淵三人明著說先緊著百姓來,可見,她不想在先帝的葬禮上花費太多。
所以只要合乎禮儀,葬禮是能簡就簡,能省錢就省錢。
當然,這事還不能她提出來,以免她被許多人罵,所以荀藩就要主動替她分擔一些罵名了。
荀藩沒有怨言,很乖覺的去照做了。
他自覺已經夠省了,但列出來的花費依舊讓趙含章心痛不已。
所以她就只能回來翻箱倒櫃的變賣東西了。
當然,她就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所以收拾出來的東西拿出去賣了換成錢安葬孝懷帝,她雖沒有大肆宣揚,卻也沒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