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也覺得趙含章需要水清醒一下,立即點頭。
趙含章和傅庭涵都更習慣屋裡有桌椅的擺設,所以他們的房間和別人的有點不一樣。
此時趙含章就端坐在椅子上,自己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傅庭涵走過去,在她側面坐下,他微微偏頭看她,「怎麼了?」
喝了一杯涼水,趙含章覺得神清氣爽,她撥出一口氣道:「我心潮澎湃,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傅庭涵便端坐好,笑道:「你說吧,我聽著。」
趙含章:「我之前只隱隱覺察出我的野心,我想要把司州和豫州都掌握在手中,甚至還想把雍州也都收了,這樣的話,中原全在我一人之手,我有關隘之險,有平原之利,不僅能夠拒敵以外,還能發展農桑和商貿,保證治下百姓的生活。」
傅庭涵點頭,「看出來了,然後呢?」
趙含章就搖了搖頭道:「然後今天我才確定,我想要的不是司州和雍州,我想要的是整個天下。」
傅庭涵抬頭看向她,就見她眼睛明亮,燈光映在她的眼中,好似星光一樣讓人著迷。
他不願驚動她眼中的星辰,因此下意識放輕了聲音,輕輕地問道:「你有信心能夠管好整個天下嗎?」
趙含章沉默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有些哀傷,「就是沒有啊……」
她幽幽地嘆息一聲道:「可我覺得別人更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想試一試,我想要很多人幫我,傅庭涵,我想結束這個亂世。」
她輕聲道:「我本來沒想那麼多的,我只想把持豫州,保住趙氏,給他們母子一個存身之地,可現在,我想給亂世裡的每一個人一個存身之地。」
她眉頭輕皺,「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不自量力?」
傅庭涵看著她搖頭,可能是醉了,她今晚話尤其多,還特別的坦誠,從前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那種朦朧的虛幻也消失了。
她現在就跟個孩子一樣在他面前吸了吸鼻子,眼中盛著淚,「我以為我們就是到此一遊,我們總要回去的,我心疼王姐姐和二郎,就想安排一下他們,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真的把她當成了母親一樣敬重,而不是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姐姐而已……」
「二郎也真的成了我弟弟,汲先生、銘伯父、聽荷他們也都成了我不願意失去的人,」趙含章吸了吸鼻子道:「甚至這裡一個未曾見過面的普通百姓,他們也不再是歷史上的一個數字,而是一個真確的人,每每聽到一地混亂,死傷無數,我就有些傷心。」
「這次邊界的事,因為苟純死去的普通百姓,因為去告狀而被滅族的家族,他們都是陌生人,可我聽到了,還是忍不住憤怒,傷心和懊悔,我之前沒有察覺到不對,可這次明預點醒了我,他問我要不要稱王。」
趙含章沖傅庭涵笑了一下,道:「那一刻,我心境一下就寬了,是啊,我為什麼不稱王?我要是做了天下的王,再有苟純這樣的將軍出現,我何必忌諱另一個皇帝和大將軍,直接砍了為受難的百姓做主多好。」
她堅定的看著傅庭涵道:「所以我改主意了,我不止要司州和雍州,我要整個天下!」
第655章 醉酒忘事
趙含章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捂著暈乎乎的腦袋不說話,聽荷立即倒了一碗水上來,「女郎,先用點水吧。」
趙含章接過,喝了一口,問道:「幾時了?」
開口她才發現喉嚨沙沙的疼,聲音有點啞。
聽荷道:「巳正過了。」
竟然都過十點了,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趙含章問道:「我怎麼回來的?」
聽荷道:「昨晚女郎一直拉著大公子說話,我等也不敢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