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西平的族人,除了更小一輩外,趙程這一輩裡怕他的人並不多,都怪趙銘,時常找他麻煩,讓他在族中威嚴掃地。
想到這個,趙瑚心情不美麗了幾分,和趙含章道:「西平的常寧太過霸道跋扈,長此以往,族人怕會對你有意見,還是換掉吧。」
趙含章道:「常寧沒有犯錯,怎能無故撤換縣令?我手下官員無數,寒了他們的心就不好了。」
趙瑚道:「不能撤換,那就讓他升官離開。」
他給趙含章出了一個主意,「不然還是從趙氏裡選個子弟去當西平縣令?這樣我們有事也好與他商量。」
趙含章笑了笑,問道:「就和當初銘伯父做主西平一樣嗎?」
趙瑚立即不說話了。
趙銘在西平時,對他們更不客氣,但凡趙含章和趙家軍有事,他們就得掏錢。
趙含章沖他笑了笑,嘆息一聲道:「我知道,常寧力行公正,掀出了不少族人隱藏起來的長工和佃戶,要是以前,我自是站在叔祖們這一邊,畢竟朝廷的賦稅不僅重,每年還總會因為一些事亂加捐稅,要是不隱戶,大家日子都過不下去。」
「可自我接手西平,至今已有三年,每年不是免稅就是減賦,從未有過加賦稅的情況,隱戶們也願意出來,叔祖們何必阻攔呢?」
「你是沒有加賦稅,可每每你趙家軍需要糧草錢財時,不都是族人幫你籌集的嗎?」趙瑚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就這三年我給你的錢足夠我以前交二十年的賦稅了。」
「是啊,所以含章今日之成就,有族人的功勞在內,」趙含章道:「所以我手下的親軍號趙家軍,他們是為保護豫州,但更保護汝南,他們會保護治下百姓,但更保護趙氏。」
趙含章直言道:「趙家軍是我的趙家軍,也是趙氏的趙家軍,若有朝一日我戰死沙場,誰來接手呢?」
自然是趙銘了。
趙瑚垂下眼眸,或者是趙氏其他優秀的子弟,總不可能是趙二郎,他在趙家軍中當一個將軍也就算了,真讓他統領整支趙家軍,管理整個豫州和洛陽,想想就是災難。
趙瑚的心氣突然就平了,難得的道:「行吧,放隱戶就放隱戶,這樣繳稅的人多了,你也能少和我們拿些錢。」
趙含章連連點頭笑道:「正是呢,隱戶隱田多,賦稅就少,連招到的兵員都少了,將士們守護豫州和趙氏,總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軍中缺了糧草,賦稅收不上來,最後不還是得叔祖們出力嗎?」趙含章道:「所以何必隱戶隱田?不如做個表率,也讓其他家跟著一塊兒清理隱戶隱田,公正不能只對著我們這一族吧?」
「沒錯!」趙瑚精神一振,立即出賣損友,「你知道於三郎吧,他們於家就藏有不少隱戶,似乎還私下養了一支部曲呢,就在平輿的一帶,哼,我隱約聽說他們家還想建塢堡呢,建的屁塢堡,以為塢堡那麼好建呢,現在豫州安定,有趙家軍相護,用得著他們建塢堡嗎?」
趙瑚給她出主意,「你讓平輿的縣令去查,一查一個準,不僅要收稅,還要罰款,讓他們把過去兩年欠的賦稅都給補上。」
趙含章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問在一旁伺候茶水的親隨,「於三太爺得罪了七叔祖?」
親隨笑道:「去年秋有人在西平郊外的山上發現了湯泉,足足有三個呢,於三太爺訊息靈通,先一步得知了訊息,就去和縣衙買了。」
當時趙含章正缺錢,豫州各地都在重建,正是需要大量錢財的時候,所以常寧就放出了話,想要將地分成三塊,一塊地一口湯泉,價高者得。
趙瑚仗著和趙含章有親屬關係,只跟常寧打了個招呼,想要他留下一口湯泉,卻不肯鬆口給出價錢。
常寧就真的價高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