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嘴唇抖了抖,忍不住跪倒在北宮純面前,「將軍,我們去投了趙含章吧。」
北宮純驚訝的看向他,他一直很不喜趙含章,一直反對他和趙含章走近。
黃安落淚道:「我之前只當她居心不良,想要留我們西涼軍為她賣命,所以不願將軍與她多來往,可現在,我們回不去西涼,在這長安備受打壓,將士們連肚子都吃不飽,更不要說徵戰沙場了。」
「真每日只一頓米湯,那跟養老鼠有什麼區別?我西涼鐵騎,難道最後要做一鼠輩困死在這長安嗎?將軍,我們離了這長安吧,回西涼一事可以暫候,我們先活下去。」
北宮純嘴唇抖了抖,最後道:「你容我想想。」
北宮純不是一個猶豫的人,他能成為一代名將,果決和勇猛一樣刻在他的骨子裡。
長安距離西涼很近了,只要出關,再往西北而行兩日便能進入西涼地界。
每每想到此處他的心頭便一陣火熱。
但就是這個關口,不僅攔住了他,也攔住了張軌。
他知道使君現在處境艱難,聽聞他現在癱瘓重病,但依舊想著他,前不久他才收到信,說他會盡力周旋讓他們回西涼。
也是因為張軌如此厚待他,北宮純等人才一心想著回西涼的。
西涼不僅是他們的故鄉,也是他們主公所在的地方啊。
投奔趙含章,有種換主公的感覺,北宮純不是很願意。
不過此事過後再議,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琉璃製品上,他大約知道趙含章的意思,「去找人出手這些琉璃。」
他道:「這東西在長安稀有,價格開高一點兒,賣得的錢充作軍餉,便是離開,我們也得準備些糧草。」
總不能餓著肚子上路吧?
黃安應下,「過了明天我就去。」
長安是在鬧饑荒,但有錢有糧的人家也不少,其中總有人愛好奢靡,願意花錢來買這東西。
北宮純決定將這些琉璃製品全換成錢糧。
北宮純在苦哈哈的為軍隊籌備糧草,在陳縣的汲淵和在西平的趙銘卻在大擺宴席,為趙含章收買人心,宣揚名威。
汲淵前不久才殺了兩個人,讓陳縣及周圍的上下官員人心惶惶,所以今日特地大擺宴席安慰。
在宴上,汲淵暗示道:現在使君重新收回了譙國,雖然只是一個小國,但進步頗大。
內五郡國變成了內六郡國,他相信,假以時日,其他四郡國也會回到趙含章手中。
趙含章現在是豫州之主,她才是十郡國名正言順的主人,而豫州也會因為她的管理更安定,更富強。
大部分人都聽得熱血沸騰,尤其是那些從學堂裡畢業出來工作的少年、青年們,還有趙氏的子弟。
趙銘則是在西平的大宴上與眾人道:「夏侯將軍現在雖還領著豫州中正官之職,人卻不在陳縣,他定品下來的才子恐怕是要往朝廷和兗州送的,但豫州缺少人才,總不能久候,所以使君決定自己出題目挑選人才,到時候諸位或家中子侄有意的,都可來參加。」
眾人一口應下,凡是有心仕途的都記在了心裡。
朝廷?
別想了,現在皇帝和東海王、苟晞鬥得天都快要變色了,去朝廷任職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去兗州倒是一條路,但人兗州也有自己的中正官,苟晞肯定更喜歡兗州出來的人才,輪到他們豫州的人還能剩下什麼好位置?
而且,故鄉難離。
說句實在話,趙含章當刺史,除了兇悍了點兒,各種要求繁瑣,偶爾會被抄家殺頭,其他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他們肉眼看得見豫州在發展,他們若能有所作為,不說流芳千古,至少也在史書上有一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