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立即帶了人從城樓上下來,迎上趙含章,見她臉色沉凝冷冽,便停頓了一下。
趙含章看見他,臉色略微和緩了些,對他點了點頭後回頭看向後面,待所有將士進城,趙含章便對秋武道:「清點人數。」
然後扭頭看向趙二郎,抬腳就把他踹倒,趙二郎倒在地上,一臉懵的抬頭看姐姐。
眾將士提著心看著。
趙含章面沉如水,冷聲道:「下次再如此魯莽,我砍了你!」
趙二郎低下頭去應了一聲。
趙含章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頭看見何刺史等人,臉上立即露出溫和的笑容,抬手行禮,「使君何時來的?」
何刺史等人:……這笑容真是怎麼看怎麼虛偽啊,和剛才的冷冽判若兩人。
自然是聽到他們回來的訊息便立即趕來的,反正今天晚上就沒幾個人能睡著。
見他們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趙二郎身上,趙含章便溫聲解釋道:「家弟不聽話,所以訓了他幾句,倒讓使君和諸位將軍見笑了。」
「哪裡,」何刺史終於想起正事,問道:「夜襲的戰果如何?」
趙含章道:「秋武點兵去了,後面還有策應的趙駒和去燒糧草的兩隊未回,因此不敢立即報戰功。」
何刺史眼睛一亮,「你們找到了他們的糧草?」
雖然未有確切的訊息回來,但趙含章對自己的推斷很信任,所以點頭道:「是!」
秋武很快點兵回來,躬身回道:「女郎,應回八百零六人,實到七百三十四人,傷一百六十八人,其中重傷十二人。」
趙含章道:「讓軍醫給他們救治,我一會兒便去看他們。」
「是!」秋武匯報完,抬頭看了一眼何刺史,略微行禮後便退下。
他不是朝廷的兵馬,而是趙含章的部曲,所以只認趙含章一個主子。
何刺史也不介意,聽見趙含章的兵馬傷亡不大,他便心一沉,問道:「你們只在外圍騷擾嗎?」
「不,我們衝擊了他們三分之二的營地,一度衝到中帳,」趙含章指了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趙二郎道:「第一個衝到中帳前的就是他。」
何刺史等人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笑眯眯地聽著。
趙含章也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他們總會派斥候出去打探的。
趙含章正在等,等趙駒回來,也等季平和李天和的訊息。
受傷計程車兵被帶下去包紮,趙含章乾脆也去看傷兵,能夠被拖上馬帶回來的兵,自然是還有一線生機的。
只是有的人傷得重,保不住胳膊腿,可能需要鋸掉。
而這樣大的傷口,很可能熬不過。
更多的傷是身上的刀傷和槍傷,只要有藥,趙含章都能處理,因此她挽了袖子便上手。
傅庭涵在一旁給她遞剪刀,問道:「為什麼打二郎?」
趙含章哼了一聲道:「打他都是輕的了,毛頭小子沒輕沒重,一打起來就興奮,無視我的指令衝到了中帳。」
而此時,趙二郎正坐在地上哭,脫了半邊的衣服讓呂虎給他包紮。
他也受傷了,只是不重,他身上的甲冑很給力,雖然被砍了一刀,甲冑被砍壞了,但身上只留下了一道不是很深的口子,清理乾淨後止血包紮就行。
軍中的藥都是差不多的,呂虎這大半年一直跟著趙二郎訓練,也會包紮,所以軍醫騰不出手來,他便也可以給趙二郎包紮。
呂虎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安慰道:「二郎別傷心,女郎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明日你親自奉茶,女郎就不氣了。」
趙二郎搖頭落淚道:「朱大寶和方大力都死了,特別是方大力,他就死在我邊上,要不是阿姐拉了我一把,我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