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倒是很快就來了,等人到齊,趙含章便將盒子放在矮桌的正中心,道:「這是何刺史的私印。」
趙銘和汲淵皆是眉頭一跳。
傅庭涵直接了當的問:「送給你的含義呢?」
趙含章就挑起嘴角,淺笑道:「他說了,只要我出軍援救,我就是下一任刺史。」
趙銘:「你要是死了,就是給你刺史之位又如何?」
汲淵則是問道:「前線情況如何?他現有多少大軍,這樣的印章是單給你,還是其他郡守也有?他應該下令讓各郡出兵援救了,他又應承其他郡守什麼?」
趙含章沒有回答倆人問題,而是扭頭看向傅庭涵,「你覺得呢?」
傅庭涵問,「你想打嗎?」
趙含章點頭,面色沉肅,「就算不為刺史的位置,我也是要出兵的。」
她將各路大軍怯戰怠戰的情況說了,道:「所以現在只有何刺史在抵抗匈奴大軍,一旦他也抵抗不住了,匈奴長驅之下,汝南郡豈能獨存?」
趙含章道:「劉淵的大軍圍了洛陽這麼久,卻還是沒能攻入洛陽,他們早積了一肚子的氣,一旦給他們攻進豫州,恐怕會屠城。」
趙銘和汲淵皆是臉色一變,傅庭涵的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行。
「到那時,誰都不能倖免,」她道:「所以何刺史的政策沒錯,我們一定要把匈奴擋在豫州之外。」
趙銘起身轉了兩圈,回頭問她:「你有多大的把握?」
趙含章垂下眼眸道:「沒有把握。」
趙銘緊抿著嘴角道:「沒有把握的事你就敢帶著這麼多人去拼命?」
趙含章就扯出一抹笑道:「銘伯父,這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要是我們攔不住匈奴大軍,那擋在前面的我們不過早死那幾天;要是僥倖擋住了,那我們就能多活好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這麼一想,這個賭性是不是很大了?」
趙銘沉默著沒說話。
趙含章也正經了些,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的道:「銘伯父,若我們擋不住匈奴,那您便聽叔祖的,帶著族人南遷吧。」
趙銘譏諷的看向她,「老弱婦孺千餘人,你覺得我們能跑得過以騎兵聞名天下的匈奴?」
趙含章:「那就化繁為簡,讓他們混入流民中各自活命吧。」
說到這裡她苦笑一聲道:「到那時,他們自己也是難民了,倒不用特意混進去。」
她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到那時,還請伯父照顧一下我阿孃。」
這一次趙銘沒再出言諷刺,而是上下打量過她後問道:「我一直以為你最終的目的是你母親和二郎,你若想保全自身,多的是方法,你大可以不出兵,儲存實力,若匈奴真的南下,你也可以用手中的權勢護送家人和宗族南下……」
「銘伯父希望我這麼做嗎?」趙含章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
趙銘沉默了下來,許久沒說話。
傅庭涵起身道:「我去給你算你能出兵的人數和所需的糧草。」
他對趙銘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趙銘看著他離開,突然意識到,傅庭涵從不反對趙含章的任何決定,他之前以為這是因為他愛重她,因為是她做的決定,所以才支援她。
可現在看來,是不是趙含章做的這些決定也都符合他的本意,所以他才從未想過反對?
汲淵也覺得趙含章此舉危險,但富貴險中求,所以他提議道:「女郎可以援兵,但不必要親自領兵,可以讓趙駒領兵前往救援。」
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趙含章卻搖頭道:「我若不去,士氣低迷,他們能發揮出來的能力不到一二,既然決定要做,那我們就要盡力做得最好。」
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