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面的是朋友、是親人、是孩子,只要對方拿起武器,那就是敵軍,只要對他有威脅,那手中的刀劍便要毫不猶豫的落下。
趙二郎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他一直牢牢記著這句話,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衝進那些衣衫襤褸,就是不肯聽命停下動作的亂民中。
於是,縣城裡聽命往城外退的亂民,聽見朝廷援軍到來慌得四處逃竄的亂民,還有被趙二郎殺得四處亂跑的人,以及不知所措,完全一頭懵跟著人四處亂跑的亂民在街上交織……
黑夜中,整個灈陽縣亂鬨鬨的好似被匈奴軍破城一樣。
汲淵帶著人護送孫縣令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已經脫了官服的孫縣令依舊心驚膽戰,生怕有人認出他來。
但趙含章以及讓人給他們開好了路,汲淵把人塞進車裡便往城外跑。
他們順利的跑出城,後面還呼啦啦的追著不少亂民……
其實他們並不是追著孫縣令,不過是聽從陳晚的命令出城的亂民而已。
汲淵將人護送到路口,便只留下兩個人,剩餘的人都交給孫縣令,「孫縣令,由他們護送您去陳縣,我還要進城幫我們縣君。」
孫縣令感動不已,握住汲淵的手道:「替我謝過趙縣君,請她務必要保重自身啊,我這就去陳縣和刺史請求援軍,不日便能趕到。」
汲淵連連點頭,反握住他的手道:「孫縣令放心,我們縣君一定會保護好您的家人的。」
孫縣令這下是徹底放心了,淚灑襟濕後趕緊離開。
汲淵對領頭的部曲點了點頭,道:「務必將人安全送到陳縣。」
部曲一臉嚴肅的應下,「是。」
汲淵目送他們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帶著剩下的倆人回縣城。
灈陽縣城現在燈火通明,孫縣令一走,趙含章就帶著人上前敲縣衙的大門,裡面的人還要查驗她的身份,她就帶著人一把踹開了門,帶著大軍便進駐縣衙了。
丁參將趕到縣衙大門時,正好迎面碰見她帶著人進來。
見他們身上既沒有血腥氣,也沒有對戰過後的煞氣,不由驚詫,「趙縣君,那些亂民呢?」
「在外面,他們已經投降了。」趙含章大踏步越過他往大堂去。
她一屁股坐在縣令的位置上,問道:「灈陽縣的縣丞主簿等可都在縣衙內?」
丁參將還有點兒懵,下意識的回答道:「不在,縣衙被圍時他們都不在縣衙裡,所以……」
「讓人去將他們請來,」趙含章道:「百姓需要安撫,」
丁參將:「現,現在出去?」
「對,」趙含章掀起眼皮看他,「你們要是怕,我可以讓我的人護送你們過去。」
別的地方還未平定,但縣衙大門外這一條主街上的亂民是安靜下來了,他們正默默地蹲著看熱鬧呢。
西平縣計程車兵想將他們帶到城外去,他們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他們人多,趙含章說過不要過於勉強他們,於是見催不動他們,士兵們乾脆也不催了,不過依舊戒備著,以防他們又暴動。
縣衙大門悄悄探出幾個頭來,全是灈陽縣的吏員,他們在幾個士兵地保護下戰戰兢兢地出來,見外面蹲著的亂民老老實實的,只是瞪著大眼睛看他們。
幾人嚥了咽口水,緊緊地跟在士兵們身後往外走,就跟後面追著勾魂的小鬼一樣。
趙含章已經在縣衙裡陸續下令,「除了縣丞和主簿,所有吏員都要到位,將各里里正叫來,警示城中百姓緊閉門戶,所有想要找郡丞和孫縣令討要公道的百姓全都到縣衙前來,我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丁參將遲疑著沒動,趙含章便道:「你計程車兵對灈陽縣街道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