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道:「等你們去就知道了。」
工匠們遲疑,「不知遠嗎?若是太遠,我們能不能帶上家人?」
傅庭涵沒回答,但出來後還是去找趙含章詢問此事。
趙含章正在調材料,讓人把建造房屋和高爐的材料運過去,聞言道:「現在房子還沒建起來呢,等那邊都建好,我會優先安排他們的家人過去的。」
冬至過後,天越來越冷了,城中大部分婦孺老人都在家裡窩著,而青壯則陸續走出家門,到縣衙裡接了工後出去幹活兒。
這一次趙氏禮宴,趙含章賣出去了不少琉璃製品,其中全身鏡的銷量最高。
沒有哪一個魏晉時期的男子可以拒絕一面全身鏡,如果有,那一定是對方沒有禮貌。
作為士族,化妝是最基本的禮節,不管是敷粉還是穿衣,有一面全身鏡,讓他們能夠清晰而全面的正視自己是多麼的重要。
不僅他們自己需要,他們還想給他們爹,他們哥,他們的叔叔伯伯和弟弟們帶一些。
所以琉璃作坊出來的全身鏡供不應求。
汲淵不得不帶著管事先記下他們的地址和求購的數量,表示做好以後會送貨上門。
不錯,他們的服務就是這麼周到。
因為他們決定把全身鏡送出去後順便購買一些糧食。
趙含章收留的人太多了,雖然之前囤積了不少糧食,但因為以工代賑,那糧食儲備量咔咔的往下掉。
所以天氣越發冷了以後,趙含章就不再發布工作,大家都貓在家裡過冬,糧食消耗減少了不少。
但透過冬至禮宴,她不僅大賺一筆錢,還和好幾家商定好了以琉璃製品換糧食的協議。
手中的存糧一多,趙含章的心又大起來,於是趁著冬天沒有農活,她一回到縣衙便將各里正和隊主們都叫來,發布了新的用工要求。
實際上還是以工代賑,不過這次不是發糧食了,而是發錢。
趙含章羅列出了十幾種工作,每種工作一天的工錢在八文到十五文不等,十天結算一次。
拿了錢,百姓們可以選擇和縣衙買糧食,也可以購買其他東西,反正不像之前只發糧食了。
各里正帶著訊息回去,當下就有不少人出門參加了這次用工潮。
軍隊的隊主們更不用說了,他們手底下的人全是收留的難民,無家無根,更不會放過這樣賺錢的機會。
只是隊主們還是和趙含章確定了一下,「他們也能拿到工錢嗎?」
「當然,」趙含章道:「此是冬季,本就該休息的,在應該休息的時候幹活,我自然要給他們工錢。」
隊主們鬆了一口氣,表示明白,立即帶了訊息回各自的安置點,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們。
於是,在來西平的客人們離開得差不多的時候,整個西平縣都動了起來。
不管是西平縣城中的百姓,還是鄉野下的佃戶農民,全都跟著里正或者隊主出門,一邊縮著脖子抵禦寒風,一邊幹活。
等多幹幾下,身上便開始變熱,不那麼冷了。
全縣青壯的主要工作是挖水渠,水庫和修建房屋。
冬天的地不是很好挖,才下過兩場雪,最上面的土有點難挖,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但他們只要一想到每天十文的工錢,他們就充滿了幹勁。
而在西平縣四個方向,四個磚窯建起,開始為各安置點輸送做好的磚塊。
趙含章就每天騎著馬四處巡視,現場解決各種問題,她都為自己的勤奮感動了。
以前拿著工資工作她都沒這麼積極。
不過這樣一來,西平縣的百姓也對這位「縣君」快速熟悉起來了。
普通的百姓並不在意上位者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