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神情一瞬間放空,不由擰起眉,據他所知,體制內醫生光靠平時那麼點工資獎金還是比較拮据,學術會議講課和外出會診都有額外費用,是他們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
之前聞家昌出面請三院的秦院長吃過飯,特地請院長幫忙提攜二姐夫,此後除了職稱職位職位上的關照,這類油水豐厚的好事大概沒少安排。
二姐現在提出這個要求,著實讓人困惑。
「那不是掙錢的好事麼?」李承逸問。
「是他掙錢,又不是我掙錢,他掙錢也不會全部給我。」二姐理直氣壯。
「可是家庭收入增加了啊,你們不是夫妻嗎?」
二姐咯咯笑起來:「男人有錢就變壞,再說他休息日也總跑外地,誰知道他工作之餘幹什麼去了?他收入是增加,但我一來見不到老公,二來還得承擔老公變心的風險,可是沒有半點好處。他在市內哪怕急診隨時待命,至少胡搞的機會少。夫妻也得明算帳不能搗糨糊,等你結婚就知道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提到「結婚」,讓他想起汪瀲,也夠頭疼。
不過這倒不是個很麻煩的要求。
李承逸想了想,說:「這件事也沒必要驚動爸爸。我媽每週要去三院做腰部理療,我找個機會藉口答謝秦院長,請他全家一起吃飯,到時候在飯桌上你自然能把訴求說出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二姐忙不迭地點頭。
她是個拎得清的人,眼下她用一點小醃臢交換了李承逸的小醃臢,對等平衡,誰也不鄙視誰,誰也不審判誰。
如果同樣的小事向父親開口,反而會搞壞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印象,像個破壞家庭和諧的小人。
直到李承逸打電話讓傭人送來傘,兩人等在涼亭的時間裡,二姐都沒再提過寧好,彷彿她真的已清空記憶,對他們擁抱親吻的前因後果不感興趣。
李承逸卻不可能不想,
「夫妻也得明算帳」,寧好和聞斯峘會是那種夫妻嗎?他希望他們是。
解決了意外出現的目擊證人,不久,當他重新回想起涼亭裡的一些細節,安靜下去的心緒又蒸騰起來。
她濕掉的吊帶睡裙緊緊貼在身上,白皙的面板有著謎一樣的吸附力,不僅吸附布料,也吸附他的目光。
她明知道會引來他的注視,但仍要這麼膽大妄為。
這不是一樁意外,全是她主導的,她心裡有數,而他也看得穿她的圖謀。
他不是個自制力很差的人,以前他可以剋制住,幾乎不看她,即使和她說話,視線也停在別處。
但他知道她什麼地方長得最有優勢,因為寧好不會讓人不知道的。
她的腿非常細白修長,高中時喜歡穿校服短裙,其他大部分女生都更愛穿運動長褲。她知道自己漂亮之處便一定會聲張,有時這種聲張會帶來麻煩。
班裡曾有個男生偷拍她的裙底,李承逸幫她教訓過。
他們沒有特地探討這件事,沒有答謝也沒有邀功。
出了這麼大的事卻不約而同選擇迴避本身就很反常。
那一陣她和他說普通話題都不自然了,眼神飄忽,兩人開口和接嘴的氣口對不上,別彆扭扭的。
他覺得寧好的反應,就像叛逆期穿得十分露骨準備溜出去放縱的女孩子在出門前被爸爸或親哥哥逮住了,他阻止了事態惡化的趨勢,但又不方便提是根據什麼而預感事態惡化。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張揚地表現,招致必然後果又馬上膽小地縮回殼裡。
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