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期盼又害怕的拉扯中,宮裡的訊息傳出,日蝕示警天下將有大災,且為洪災。
郭璞親口所斷。
趙瑚很信任郭璞的,他是相信鬼神的一撥人,不然當初也不會想活殉奴僕給趙長輿。
所以他立即讓人去買糧食,「別在洛陽買,洛陽這麼多人,能擠出多少糧食給我們?去周邊縣城,尤其是黃河沿岸的縣城,買了糧食後統一送到郡治所在,我們家有房子就放在房子裡,沒有就租倉庫,派人看管,記得和當地郡守打招呼,可別讓人把我們糧食給搶了。」
又派人回豫州,「告訴三金,現在我們手上的糧食不往外出了,每日糧鋪都限制出售,把糧價上漲一文錢。」
五銀一愣,問道:「是哪種糧食?」
趙瑚:「既然沒說是哪一種,自然是每一種都漲了,大米,小米,麥子,豆子,全給我漲!」
五銀糾結:「要是三娘知道……」
趙瑚:「我就漲了一文,你等著吧,天災的訊息出來,別人只會漲得更兇,你讓三金注意著點兒,等他們先漲,朝廷只要不拿那些糧商開刀,都給我跟著漲。」
五銀只能應下。
趙瑚預料的不錯,甚至在大多數人還未察覺到真的會有天災時,糧價就開始上漲了。
因為洛陽有人大量囤糧。
趙正忙死了,約談了幾家糧商之後發現見效甚微,乾脆去找戶部,將此事交給他們。
但市場行為,戶部可以約束,卻不能完全替代,所以糧價還是上漲。
且在邸報出來,連普通百姓都知道了日蝕是上天示警未來春夏之際有洪災時,糧價更是一下往上蹦了三文錢。
大臣們都很憂慮,紛紛上書勸說趙含章當安撫百姓,隱瞞天災的事。
汲淵:「已經公開的事怎能再反口?朝廷的威嚴還要不要了?」
夏侯仁:「邸報上只登載防洪抗災的舉措,並未明言一定會有災禍,只要大將軍出面說這是朝廷在教化開民,並不是預示有天災,以大將軍的威望,百姓必定信服。」
明預冷笑道:「將來天災真的出現,百姓豈不怨懟大將軍?」
陶烏早就覺得趙含章做錯了,此時終於忍不住道:「天下多為愚昧之民,卻又自詡聰明,不聽號令,故朝廷布告,不當以說明為主,而是當想著怎樣使民利益最大,大將軍將天災一事公佈,引起恐慌,糧價飛升之後吃虧的還是百姓。」
元立:「糧價飛升關大將軍什麼事,不是市面上有人大量囤積糧食所致嗎?要想糧價回落何等簡單,將囤積居奇的糧商、豪族全抓了,把糧食抄出來,民間的糧多了,糧價自然回落。」
陶烏:「你,你當朝廷是什麼,打家劫舍的土匪嗎?」
元立猛的回頭怒視陶烏,「你說誰是匪?」
陶烏看著他臉上的疤痕猙獰的幾乎躍出臉頰,咬牙吐出一個字,「你!」
元立頓起殺心,「我早看爾等不服,你們仗著是先皇舊臣處處為難大將軍,大將軍做什麼你們都反對,日蝕預示天災一事滿朝文武皆知,爾等以為能瞞百姓多久?」
陶烏沉聲道:「能瞞多久是多久。」
趙申冷笑:「出現日蝕,朝廷必要給民間一個說法,不推說是天災,難道要陛下下罪己詔嗎?」
難得遇見自己可以聽得懂的吵架場面,正精神無比圍觀的小皇帝一下就被點了,嚇得搭拉下腦袋,往後一縮,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們吵就吵,為什麼要點我?
夏侯仁道:「等真有洪災時,百姓自然意識到日蝕預示的是天災,若無天災出現,到時再議此事不急。」
他道:「我雖然相信郭璞的卜算,可萬一呢,萬一沒有洪災,豈不損害朝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