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拓跋普速根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見識過他爹是怎麼算計便宜姑姑的地盤,也見識過他那便宜姑姑對他爹的戒備,換做他,怎會不趁機落井下石呢?
黃安一走,拓跋普速根還是決定分出兩支軍隊來,一支回守平城,一支則去新平城,趁機拿下新平城,將代國重新擰成一股繩,同時查清楚他爹的具體情況。
雖然聖旨上說他爹和大哥去京城了,但他還是要抱懷疑的態度。
同時派人去安撫各部,順便收集他們的資訊,他還是很害怕北宮純會趁虛而入,所以繼續留守邊界。
然後,去新平城的那支軍隊半途就被西涼軍攔住了。
拓跋普速根整個人都懵了,質問道:「幷州的西涼軍怎麼會跑到我們後方?」
「是大王子與他們裡應外合,開放了通道,我們一點訊息也沒收到。」
拓跋普速根還沒來得及咬牙,平城的訊息也很快送到,更糟糕,「你說什麼?平城幾乎成了空城?箕澹帶著平城周邊的三萬戶人消失了?」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說的什麼話,三萬戶,不是三戶,這麼多的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衛將軍呢?他是父王的左衛將軍,平城的事難道他一點不知嗎?」
「衛將軍跟著大王出征,也被打散了,如今生死不知。」
不好的訊息接二連三傳來,「二王子,白部鮮卑造反,已經佔下樓煩、馬邑、陰館三城,其他部族也蠢蠢欲動,正在勾連白部鮮卑。」
「二王子,石勒,石勒進了代國,連下繁畤、崞縣等三座城池……」
拓跋普速根腦子都大了,這一刻,他終於忍不住埋怨拓跋猗盧,「父親為什麼一定要出兵打大哥?」
他當然不會說他大哥為什麼要反抗他父親,站著捱打那是懦夫。
此時拓跋六修沒殺拓跋猗盧,在他的心裡,還是兄長更佔理一點。
代國的其他部族和臣僚也是這麼想的,也是因此,趁機造反的部族有,但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在趙含章的可控範圍之內。
這一刻,拓跋普速根終於明白黃安的暗示。
如果他趁拓跋猗盧和拓跋六修去京城的這個空隙強佔代國,那北宮純和石勒就會同時出兵,到時候他不僅要應對國內的叛亂,還要應對兩大強敵。
此時,他只能和北宮純石勒合作,聽從趙含章的調遣,他才有餘力去平白部鮮卑等部族的叛亂。
拓跋普速根咬了咬牙,最後選擇聽從旨意,派人去請北宮純來共同議事,同時給東北方向的石勒去信,請求他幫忙維持代國東北一帶的安定。
至於被他佔去的三座城池,拓跋普速根只當不知道。
石勒收到他的信還惋惜了一陣,和張賓道:「他也太聽話了,他要是一怒之下出兵打我,或者寫信罵我多好呀。」
張賓笑道:「使君莫要挑釁,新帝登基在即,還是應該穩妥些。」
石勒很好奇的問道:「你說,趙……新帝會讓拓跋六修繼承代國,還是收回代國?要是前者,我佔下的這三座城可不還。」
說罷還有些懊悔,「小崽子們跑得太慢了,才打下三座城,唉,要不是白部鮮卑造反,先我們佔下了那三座城,其實我們可以多打兩座的。」
張兵垂眸思索片刻,「新帝登基自然要加恩諸藩屬國,即便代國有父子相殘的把柄在,她也會選一人繼承王爵。」
石勒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王位多半會落在拓跋六修身上,拓跋猗盧,要麼被殺,要麼被禁,她這麼一玩,拓跋六修將來必唯她馬首是瞻。」
石勒說到這裡無限惋惜,「代國還是沒回到幽州。」
張賓卻搖頭道:「不然,使君忘了一點,新帝極惜百姓,代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