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趙長輿和趙仲輿兄弟,當年兄弟兩個真真假假,誰能弄清楚他們是真的心生嫌隙,還是做給賈后看的?
反正,趙長輿臨死將爵位和家業都交給了趙仲輿的兒子;而趙仲輿最後那幾年則為趙含章奔波勞累,甚至願意去皇帝身邊做人質。
謝魮覺得,他和兄長可以向他們學習。
趙含章不知道謝魮還能從她祖父和叔祖父之間的關係上得到啟發,她正高興的和傅庭涵道:「趙信要回來了,他這次會帶回來不少人,蜀地也暫時不打仗了,湧向荊州一帶的蜀地亂民應該能遏制住,又夏收了,我們總算能緩一口氣,等秋收結束,我就讓人給你們建觀星臺。」
渾象就那麼放在閣樓下,看著還怪可憐的,他們要畫星圖,閣樓上都不太施展開。
一旁的趙二郎趕緊插嘴,「阿姐,渾象的銅還是我和北宮將軍要來的呢。」
趙含章沖他敷衍的點點頭,繼續和傅庭涵說話,「你們的新曆書今年能出來嗎?」
傅庭涵:「郭璞說就算是最小的一本曆書,也該有十年的長度,想要寫到十年後的曆書,沒這麼快的。」
趙含章道:「我們可以先一年一年的出,出簡略版的,就跟每年更換的日曆一樣,今年寫明年的,定好節氣的日子,何時耕種,南北各地耕種需注意的事項都標上,要是你們能算出大概的氣候趨勢就更好了,一地是乾旱,還是洪澇,建議種什麼農作物,都寫上,這樣的日曆一年一換,至於曆書則可以慢慢的修,修上五六年也沒什麼的。」
傅庭涵:「……我是沒什麼問題,這件事的主要工作是郭璞做的,你直接下令好了。」
這一刻,他非常的慶幸郭璞的到來。
趙含章輕咳一聲道:「郭先生最近火氣大,不適合見外人,你算是欽天監的內人,你去跟他提。」
趙二郎看看趙含章,又看看傅庭涵,在一旁道:「阿姐,申堂兄說你再給郭神仙派工作,他就要辭官歸隱去了。」
「別人提這個工作或許會,但你姐夫提不會。」趙含章眼眸明亮的盯著傅庭涵看。
傅庭涵怎捨得拒絕她,點頭道:「我和他提吧。」
趙含章就笑起來,趙二郎也跟著傻樂,讓傅庭涵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傅安拿了一封信進來,稟道:「郎君,長安來信了。」
傅庭涵臉色一肅,連忙接過,他拆開快速的過了一遍,臉色越來越凝重,看完後將信遞給趙含章,「祖父是真的病重了,帶去的太醫不行,他們想帶祖父回京。」
趙含章就問傅安,「有公文來嗎?」
傅安忙道:「送信的人將信送到以後就立即往皇宮去了,的確有公文遞上。」
趙含章無奈道:「這信使一定是祖父身邊的人,都何時了,還如此的講規矩。」
她起身道:「我進宮去看看,你放心,我即刻讓人去往長安迎接祖父。」
趙含章順手把趙二郎也給拽了出去。
一出門,她臉色就凝重起來。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有些難過,傅祗的身體恐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到了宮中,汲淵和明預也正在討論傅祗剛上的公文。
作為一州刺史,合格的刺史官員是無詔不能離開本州的,在今年之前,這個規定基本上是死的,但現在,它又活了。
傅祗是一個很守規矩的刺史,他此前已經寫信給趙含章表達了病體沉痾,想要回京的想法,弘農公主他們已經到達雍州,想來,趙含章容許他回京的信也已經到了。
但他還是又上了一道公文,這道公文不僅是請求辭去雍州刺史的官職,還請求趙含章派新的刺史前去接管雍州,並將雍州目前的大致情況詳略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