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卻是進宮去找皇帝,將國庫空虛,急需用錢的難題告訴他,並問道:「陛下可有好的解決辦法嗎?」
皇帝就覺得剛吃的桂花糕一點也不香了,他冥思苦想了一陣後道:「加稅?」
趙含章就嘆息道:「可中原和北地百姓這一年來甚為艱難,且還需要朝廷賑濟呢,哪有錢糧供應朝廷?」
趙含章嘆氣離開,皇帝心中惴惴不安,連忙去找荀藩拿主意,「不知大將軍是何意,朕實在愚鈍,想不到除加稅以外的方法了。」
荀藩想了想後道:「此事不怪陛下,我們這位大將軍手段多且詭譎,自平息匈奴之亂後,她已經想了足夠多的辦法賺取錢財以資百姓,加稅是最不可取的一種,陛下想不出來是正常的,便是臣等,也想不出大將軍如今手段之外的方法了。」
他頓了頓後道:「不僅臣,怕是滿朝文武都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那她為何問我?」
荀藩咬了咬嘴唇,還是低聲道:「大將軍只提了中原和北地,但江南江東也屬於我大晉國土。」
皇帝一愣,垂眸道:「可那是琅琊王治下,連大將軍都指使不動他們,朕有什麼辦法呢?」
「還是有辦法的,」荀藩低聲道:「若陛下親下詔書,讓琅琊王繳納賦稅,再私下寫信求一求,琅琊王便是為了聲名,也會上繳一部分的。」
江東和江南賦稅的一部分,說不定就可以養活北地一州的百姓,這不少了。
荀藩時常要到前殿和趙含章議事,知道她現在過得多貧苦,不僅國庫中的錢要掰成兩半花,她自己的錢也要省了又省。
但皇帝不想到琅琊王面前丟臉,他覺得這個天下終有一日要被趙含章奪去,他為何要為她的江山這麼費心?
荀藩看著小皇帝的臉色,心中嘆氣,細細地勸解道:「陛下現在還是帝王,是天下人的君父,趙含章一個外臣都如此殫精竭慮,陛下為何不努力一番呢?就算將來……有此好名聲在,她也會善待您。」
「她不是有銅礦嗎?豫州和洛陽的銅礦都在她手上,現在市面上的銅錢皆是「趙」字錢,已經難以看到舊錢,既如此,還不是她想鑄造多少便多少?」
聽小皇帝這孩子氣的話,荀藩不由苦笑,「陛下,鑄造錢的事很複雜,非想當然便可為。」
他道:「銅礦開採需要人力物力,一座銅礦每日的出銅量是有上限的,加之要將礦石煉製成銅塊,然後才送去鑄造銅錢。」
「錢坊每日鑄造的錢也有限,據我所知,而今鑄造的錢不過是在補缺。」
什麼是補缺呢?
就是戰爭的時候,大量的錢幣被運往南方,或者丟失,財富憑空消失。
但流動資產可以消失,固定資產卻難以銷毀,只是它們不能變成錢,就是因為市面上沒有錢用了。
因為大量的錢幣被送往江南,造成中原和北地錢荒,財富不能具現化,資源用不起來,所以現在趙含章鑄造的錢其實是在補缺。
而中原和北地除了錢荒外,最主要的一個問題是糧荒。
雖然趙含章有商隊從江南和江東購買糧食送過來,但不夠,遠遠不夠,他們還需要更多的糧食。
他們可以拿出錢買糧,但現在的問題是,有錢他們也買不到糧食。
現在的平衡是靠各方努力維持住的,大家的神經都緊繃著,只要有一條出差錯,趙含章努力維繫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中原和北地很可能會陷入新的一場混戰中。
不要小看了飢餓。
它是不亞於匈奴的威脅。
入冬了,之後是長達五個月的冷寂期,五個月之後才能看到小麥成熟,他們會經歷青黃不接的三四月,要是糧食斷絕,百姓餓到極,為了活著,他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