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申差點手一軟,他奮力衝殺出一條血路來,舉目四望,大聲喊道:「文達,文達……」
閆文達心累,但不得不應聲,「喊什麼?」
趙申聲音沉肅的道:「帶剩餘的人撤走,散入街道,各自逃命!」
說罷,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衝殺的荀修,再次提氣縱身飛躍而起,踩著人去攻殺荀修。
他眼中冒著寒光,已經是不顧生死。
消除此戰的方法,除了在軍事上打敗荀家軍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殺了荀修。
趙申跳到荀修面前,持劍就朝荀修殺去,這一次,他不再防守,只有殺招,荀修的親衛見狀,成合圍之勢,立即攻殺而至,有一人正好殺掉了阻攔的趙家軍,轉身看到趙申後背完全朝他敞開,立即手握大刀狠狠地揮下,趙申感覺到了刀風,但硬是沒動,而是執著的一劍捅穿荀修,然後脊背發抖的等著刀落下……
他感覺過了很久,卻不過是一瞬間而已,沒有察覺到疼痛,他也沒有猶豫,扭身便躍開,然後趁機回看一眼,就見舉刀計程車兵眼睛瞪大,眉間一根長箭穿過,他驚訝的順著長箭的尾部朝遠處看去。
就見一個束著高馬尾,身穿煙栗色胡服的年輕女郎放下手中的弓,目光深沉的注視著這片戰場,趙申對上她的目光,只覺得她目中一片沉靜,他隱約猜出了她的身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有震天的呼聲響徹雲霄,「大將軍回朝,大將軍回朝了——」
從城外支援而來的荀家軍,剛剛加入戰場,一扭頭突然看到趙含章,心頭一涼,都不必趙家軍喊繳械不殺,他們自己就嘩啦啦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躲在屋裡的人看到趙含章,也瞬間興奮起來,顧不得外面有亂軍,從廚房裡拿了一個盆和一根棍子就跑出去,哐哐的敲著木盆大聲喊道:「大將軍回朝,大將軍回朝了……」
屋裡的人聽見,都沖了出來,一呼二,二呼四,聲音瞬間響徹整座城池。
趙申還握著劍緊盯著圍著他的荀修親兵,但荀修親兵看見趙含章也手一抖,散了開來,沒有再攻擊趙申。
他們一讓開,趙含章的目光就直直地和撐著刀勉強站穩的荀修對上。
荀修看見她,忍不住慘笑一聲,知道大勢已去。
還以為這是趙申的疑兵之計,沒想到是緩兵之計,趙含章還真的回朝了,且看著健康得很,並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趙申這一劍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但血正不斷的往外湧,再不止血,有可能會失血過多死亡。
不過此時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了,他舉目四望,看到此時跟在他身邊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不由心生歉意,本來是因為前程未卜和不滿造反的,卻沒想,到頭來把性命送上了。
趙含章來得如此迅速又悄無聲息,讓他連特意留的後路都沒用了。
荀修舉起刀橫在脖子前,心中一狠就要自盡,一支箭射來,擦著他的手紮在地上,他手腕吃痛,刀一鬆就落在了地上。
他驚訝的看向射箭而來的趙含章。
荀家軍放下武器,倖存的趙家軍和趙含章身後的大軍一起將他們圍起來押到一邊,趙含章這才把弓丟給身後的趙寬,打馬上前。
趙申便看著人群給趙含章讓出一條路來,目光閃動,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看。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趙含章不由的看了他一眼,但也只一眼便轉去頹喪下來的荀修。
趙含章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王含在何處?」
荀修瞪大雙眼看她,片刻後更加的頹敗,失落道:「在我府中。」
趙含章就扭頭看向趙寬。
趙寬明白,不過扯馬離開前還是和地上的青年打了一個招呼:「申堂弟。」
趙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