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新兵,且都是從晉陽招的,魚龍混雜,誰知裡面有沒有其他人放進來的探子?還未馴服,你敢用嗎?」
趙寬就問道:「那你說怎麼辦?那麼大一個礦場,要想拿住裡面的人,最少也得兩千兵吧?我們是去抓人,不是殺人!」
要是殺人,那用的人倒是少了,以趙家軍的戰力,三四百足矣。
可他們是要抓活的,最少得三倍以之才能保證不失敗。
範穎就低聲攛掇道:「和石將軍要人,直接從石軍中調取。」
趙寬不是很信任石勒,聞言狠狠地皺眉。
作為趙含章身邊的資深秘書,範穎是有所感覺的,因此小聲道:「你若信不過石將軍,可以去問使君拿主意。」
趙寬就去。
趙含章直接就批覆了,「你去找石將軍要人吧。」
她頓了頓後道:「你替我傳一句話給石將軍。」
趙寬躬身聽著。
趙含章幽幽地道:「可一不可二。」
趙寬等著下一句,結果發現趙含章說完就低下頭去批公文,顯然就只有這五個字。
這哪裡是一句話,分明是半句嘛,有本事您倒是把剩下半句說出來呢?
趙寬也就敢在心裡喊一喊,默默地退下去跑腿傳話了。
石勒聽出了趙含章話音中的威脅,答應趙寬派兩千石軍去幫忙。
張賓在一旁悄悄鬆了一口氣,趙寬一走,他立即拉住石勒勸說道:「虧得趙使君大度,又足夠相信您,不然您言而無信,此計怕是要胎死腹中。」
石勒冷哼道:「我母親妻兒皆在她手上,難道我會背叛她嗎?」
張賓就問:「主公若真遇到一個絕無再有的機會,您會為了家人放棄嗎?」
石勒沉默著沒說話。
張賓便笑道:「這才是某認識的主公。」
他道:「您也放心,便是您假戲真做,趙含章也不會禍及您家人的,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手段雖果決強硬,但恩怨分明,基本不牽涉家屬,老夫人和夫人公子們在趙含章手裡,比跟在您身邊還安全。」
石勒也是這麼想的,這也是他投降後沒有再跑的原因之一,因為換做其他人,真的做不到趙含章這一點啊。
可是他還是有些怨氣,嘀咕道:「她太貪財了,我們抄的那些東西她都搶,我們有十數萬的人要養,她現在不許我們搶掠,也不許我們強徵,但給我們的糧草又不夠,難道讓將士們餓死嗎?」
「我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機會搜得一些錢財,我都計算好去處了,一半拿出來賑濟災民,以做功德;一半拿來給將士們買糧草,發軍餉。」石勒道:「遠的咱顧不上,但我們帶出來的這五萬人是要跟著我們上戰場的,總得讓他們吃飽飯吧?」
張賓就嘆息道:「我知道主公的難處,但趙使君應當也有自己的難處,今年旱災蝗災嚴重,過完年她就開始打仗,這都打了大半年了,民生疲憊,糧草……唉」
石勒忍不住眉頭緊皺,他覺得他好倒楣。
他跟趙含章是敵我雙方時,她糧草充沛,可以追著他打,結果他和趙含章是一根繩上的時候她就日子艱難,糧草不濟起來。
趙含章的確在為糧草頭禿,所以她才想以間計和談判為主,她要是錢夠糧足人又多,早帶著大軍呼啦啦碾過去了。
這不是糧草不濟,士兵們也開始疲軟嗎?
越到最後,她越要穩著來,寧願推遲收復失土,也不能陰溝裡翻船。
她也知道石勒為何不按照計劃中行事,說白了,他就是盯上那些抄走的東西了。
有一說一,晉陽的這些貴族老爺們是真的有錢,她都心動了,要是把他們都抄一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