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家軍大營幾日,趙含章帶劉乂見了不少匈奴人和羯胡,全是趙含章從戰場上俘虜來的,他們精幹強悍,是趙家軍中頗為兇悍的一支騎兵。
劉乂悄悄問過他們,有一些人甚至還有親人在漢國,他問他們是否想回漢國,他可以和趙含章請求放他們回去。
大多數人都堅定的拒絕了他,少部分人猶豫,但猶豫過後也拒絕了,反過來請求他把家人放出,讓他們帶著家人去豫州。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匈奴連年打仗,百姓都過得很苦,匈奴人尚且覺得重不堪負,何況其他胡族和漢人呢?
劉乂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父親,讓百姓們休養生息吧,既然已經議定兩年,那這兩年就不興戰事,先準備糧草如何?」
劉淵對他頷首道:「我兒仁善,此事朕會和諸位大臣商議的,你回來還未去見過你母親呢,快去見她,讓她安心。」
見劉淵臉色溫和,劉乂便放下心來,應下後退出,先跑去找單皇后。
劉乂一走,劉淵這才和劉歡樂道:「和談的事不急,太傅不如想一想,我們此時出兵,可能從趙含章手裡搶回丟失的土地,或者是洛陽?」
劉歡樂垂眸沉思,半晌後道:「若舉全國兵力,應該可以。」
趙含章現在是兵力雄厚,可他們漢國也不差,但如果苟晞和劉琨也趁此出兵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劉歡樂抿了抿嘴道:「苟晞狡詐,只怕會等我們和趙含章兩敗俱傷時出兵冀州和幷州,趙家軍此時士氣高漲,的確不宜硬碰硬,除非……」
劉淵慢悠悠的道:「除非石勒肯為前鋒,先碰一碰這顆硬牙齒,我們再出兵取下就要容易些,也有餘力對付苟晞。至於劉琨,他被王浚牽制,雖有心卻無力,不足為懼。」
劉歡樂:「但劉琨和拓跋鮮卑交好,互為契兄弟,他要是引鮮卑南下……」
劉淵蹙眉,「是不得不防。」
他看向劉歡樂,「所以愛卿覺得,此時還適宜出兵嗎?」
劉歡樂心中一堵,問道:「難道就順了趙含章的意簽下和約嗎?」
「當然不能就這樣順著她,」劉淵道:「我們只是暫時不出兵,不代表要和她簽訂和約,拖著吧。」
他冷笑道:「只要我們一日不訂立和約,趙含章的大軍就一日被牽制在此處,十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草可不少。小七說的也不錯,我們的確需要時間籌集糧草,半年時間足夠了吧?」
劉歡樂眼睛瞪大,不由壓低了聲音,「陛下的意思是?」
劉淵幽幽地道:「武帝將皇位傳給那樣一個傻子,晉的天下早在惠帝時就該亡了。我大漢立國已有四年,該改換天下了。」
劉歡樂立時神清氣爽起來,眼睛發亮地看著劉淵應道:「是!」
如果一定要出兵,那也是滅了晉國,而不是跟趙含章小打小鬧,就爭那幾個郡縣。
要滅晉國,就必須攻進鄆城,殺了晉帝或抓住他,只有他被抓到劉淵面前承認漢國,或者他死在劉淵手中,這天下的臣民才會承認匈奴漢國是一個國家。
趙含章再也不能對著他喊大都督,諷刺他是晉臣。
劉淵握緊了拳頭,到時候誰為君,誰為臣得他說了算!
正在暗搓搓調兵,想要襲擊北宮純的劉聰聽說劉乂回到平陽,立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沉靜的進宮見皇帝。
劉淵對劉聰很平淡,問道:「你的左軍現在何處?」
劉聰道:「兒臣擔憂石勒不能阻攔北宮純,因此派左軍去戒備,以防趙含章攻擊平陽城時北宮純支援。」
劉淵微微蹙眉,道:「石勒雖跋扈,卻有才能,對朕也算忠心,北宮純若真敢出兵平陽,他不會不攔,不必要將兵力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