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含章付錢拉走糧食,他們立即跑去縣衙裡找柴縣令訴苦。
這樣的日子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不能長久呀,不然他們日子還過不過了?
柴縣令想要躲走的,但躲不掉,被人堵在了縣衙,就只能坐下聽他們抱怨。
「要說土地最多的,整個上蔡縣誰比得上她趙三娘?結果她竟然還要強買我們的糧食,縣君,您是父母官,可不能不管這事兒啊。」
「是啊,他們趙家在西平已經一手遮天,這是還要做上蔡的主不成?太霸道了!」
「是啊,太霸道了!」
柴縣令扶額靠在矮桌上,嘆氣道:「我也無奈啊,這交易已成,你情我願的事,我如何能找她評斷?」
大家激動起來,「怎麼是你情我願的事?縣君,她三千兵馬在城外,我等敢說不賣嗎?」
柴縣令:「可爾等生意未成前也沒找我呀,而且她並不是壓低價格買的,她還出了比市價高的價格呢。」
說起這個柴縣令就糊塗了,疑惑問道:「若是她壓低糧價,可以說她是強買,但她可是出了比市價還高的價錢,反正你們都要賣糧,賣給誰不是賣?」
他問道:「你們為何不願賣給她?」
眾人沉默。
常寧掀起眼皮掃了他們一眼,等他們被柴縣令噎走以後才和柴縣令解釋,「他們在囤積居奇。」
柴縣令雖然不太聰明,但理解能力在,一聽就明白了,一時氣得臉都紅了,「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囤積居奇,今年上蔡縣已經夠難了,他們再揚高糧價,到明年我這縣裡還能剩下多少人?」
說完又憂愁起來,「趙三娘一下從上蔡買走這麼多糧食,以後我們上蔡的糧價不會漲得更高更快吧?」
常寧道:「縣君可以想個辦法,使他們不敢控制糧價。」
「什麼辦法?」
常寧道:「不如趁著趙含章的這股東風,趁機與他們收購一些糧食充盈糧庫,還有這次的秋稅,其實我們可以只上交一部分,另一部分找些理由扣下,等到冬後和來年二三月青黃不接的時候放出,可平抑物價。」
常寧蠱惑道:「這樣一來,不僅百姓受益,不受高糧價所害,縣君也能趁機賺一筆,縣衙也能存下一筆錢,來年重複此操作,那平抑物價和賺錢這樣與百姓共享受益之事便不會斷絕。」
柴縣令沒吭聲。
常寧就給他舉例,並且算出具體的資料,「現在麥子的價格已經漲到十五文一斗,以現在的上漲速度,以及外面的亂勢,入冬後只怕會漲到十八文或者二十文,而等過完冬季到夏收,至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他道:「四個月,以這兩年每逢亂勢就瘋漲的態勢來看,到時候漲個兩倍三倍不成問題,縣君這時候以十五文一斗的價錢買入,等開春,哪怕以二十文的價格緩慢賣出,也能賺不少錢了。」
常寧的提議是,「其中,成本十五文還是屬於縣衙的,剩下的五文完全可以算做縣君的私產,二十文一斗的糧價還有些高,但比之三十文,五十文,甚至是更高的糧價來說,這個價格,普通的百姓都還能勉強支付,有您平抑物價,其他家的糧價也只能往下壓一壓,這是造福於民的好事。」
「縣君此舉不僅賺了錢,還得了美名功德,何樂而不為呢?」
資料一擺出來,柴縣令就心動起來,但他還有些猶豫,「我買他們就賣?」
常寧道:「縣君強硬一些,他們才被趙含章嚇唬過,此時正驚魂不定,就算心痛也會賣縣君一些的。」
而與此同時,趙含章也在和汲淵道:「先生還是得想辦法從各處購買糧食,我不介意出比市價高的價錢,若是平民百姓家中有願意賣糧的,也都買回來。」
汲淵略一思索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