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心跳都隨著唐老爺子的暴喝、拿針、落針和陸戰烽身體的彈動而劇烈地上下起伏,就如被桌球拍一次次狠命地擊打。這是什麼針!這到底是什麼針!梁老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得厲害,下巴上的長須都隨之抖動。
唐松月掀起紗布的動作隨著爺爺的每一次針落而幅度增大,可是他的身體卻牢牢地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不知是不想大家看到爺爺的這一手絕活,還是不想大家看到陸戰烽稱得上是醜陋的身體。
隨著唐爺爺的又一次針落,唐松月右手放下了紗布,把碗換到了右手上。左手從下掀開陸戰烽身上的上一截紗布。這一回,出人意料的,唐松月沒有挪動身體再遮擋。在唐爺爺的再一次暴喝聲過後,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看到唐老爺子兩手的銀針幾乎是全部插入了陸戰烽靠近肋骨下方的左右的兩個穴位裡。
如果不是謹記不能出聲,梁老一定會說:【那裡是章門穴!】
唐老爺子每一次拿針的時間間隔都是3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有時單手拿針、有時兩手拿針。每一次針落,陸戰烽的身體都會抽搐般的彈動一下。唐松月配合得相當的完美,掀開紗布露出需要落針的部位也是一秒不差。陸戰烽上身落下的針梁老全部看在了眼裡,每一針刺入的都是人體最關鍵的穴位。可是這樣把針全部落入體內……!梁老的內衣被汗水浸濕,與他同樣的人不在少數。
碗裡還插著三根針,唐老爺子這回是兩手拿針,針落在了陸戰烽脖子兩側的扶突穴上。還有最後一針,唐老爺子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的臉色一掃最初的紅潤,蒼白了許多,嘴唇也失了不少的血色。最後一聲暴喝起,拿針,落針。
「啊!」
有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瞬間得到了不少的眼刀,嚴峻一低吼:「都管好自己的嘴!」發出了驚呼的人是位護士,差點沒被現場的軍官們用眼刀戳死。還好唐老爺子應該是沒聽到,他的手穩穩地從陸戰烽頭頂的百會穴離開。這一針,陸戰烽的身體沒有彈跳,唐老爺子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消失殆盡,他的身體晃了晃。唐松月快速繞過床跑過去扶住爺爺。唐老爺子的精神好似也隨著這最後一針被抽乾了。他依在孫子的身上,腳步虛浮地由孫子把他扶到了陪床邊,虛弱地坐下。
唐松月給爺爺脫了鞋,扶著爺爺躺下,給爺爺解開捆綁袖子的紗布條,再給爺爺蓋上被子。做完這些,他又趕忙從玉茶壺裡給爺爺倒了一杯藥湯,餵爺爺喝下。連喝了三杯,唐老爺子閉著眼睛不動了,這十八針耗盡了他的精力。
「唐氏,十八針……果真是,唐氏十八針……」梁老的呼吸顫抖,聲音顫抖,布滿了老人斑的手背上血管暴突。
「梁老?」
梁老眨掉眼裡因為過度的激動而浮現的水汽,聲音高昂:「是唐氏十八針!是消失了有二十五年的『唐氏十八針』!」梁老手中的柺杖重重地敲擊地面,「沒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一手驚世絕技!」
「梁老,什麼『唐氏十八針』?」醫生們最先問出。
梁老的臉通紅,激動得面色潮紅,就在他準備解釋的時候,唐松月朝門這邊走了過來。大家暫時顧不上問梁老了,立馬轉向門。
門開了,唐松月一臉的疲憊,眼神卻很亮。陸關清的鼻子酸澀,第一個衝過去抓住對方:「好了嗎?我爸沒事了嗎?」
唐松月露出一抹充滿了疲憊的笑容,說:「現在還只是第一步。我爺爺用十八針封住了陸叔叔的生機,接下來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恢復期,這一個月最重要。而在陸叔叔的情況好轉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病房,會帶入醃臢之氣,也就是我們人體內撥出的汙濁,會影響到陸叔叔。」
「嘶——!」
「首長這是脫離危險了?!」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