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隗的隨從臉色一變,對他怒目而視。
劉隗臉上沒多少變化,只是宣佈了他的罪名,然後揮手讓侍衛們將他帶走。
王應是醉了,王應的朋友們也沒幾個清醒的,但他們的隨從都還好,他們怎能讓劉隗把人帶走?
根本不管劉隗手裡是琅琊王的手令,直接攔在王應前面。
推搡間,劉隗差點被推倒,他大怒:「這是大王手令,爾等敢抗令嗎?」
「大王?」被護在後面的王應哈哈大笑起來,「別說是大王了,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帶我走。」
他手指猛地一下指向劉隗,眼睛紅透,大喝道:「小的們,給我殺了他!」
他的門生和隨從們遲疑,他們可以殺左尉,那不過是個小官,無足輕重,有王應在,他們最多被打一頓,罰一些錢,但劉隗是琅琊王心腹,殺他……
王應可能沒事,他們卻可能會沒命。
王應見他們不動,不由怒喝道:「你們敢不聽命,我革了你們!不,我要送你們去叔叔的軍中做軍奴!」
門生隨從們臉色一變,做王敦的軍奴,那是想死都死不了啊。
他們對視一眼,咬咬牙,抽出刀來,算了,先打吧,最好劉隗識相點趕緊跑,他們就可以裝做抓不到,殺不著,等人酒醒就好了。
劉隗見他們竟真的拔刀,頓時大怒,犟勁一上來,更是要拿住他們,於是揮手讓侍衛們去抓,還把自己的隨從也都派了上去。
兩夥人瞬間拼殺起來,王應被護在後面,不知是誰的血飈到他臉上,他擦了擦,用舌尖舔了一下,竟更加的興奮起來。
他臉色通紅,卻酒醒了幾分,隔著拼鬥的人群看向對面的劉隗,狂熱的大叫道:「殺了他,殺了他,將他的頭顱砍下來,我要祭在父親墳前,我要在他嘴裡塞上夜壺,看他還敢不敢對著我父親和我叫囂!」
街上的人在他們亮刀子時就一鬨而散了,不少人逃跑不及,就擠進兩邊的酒樓店鋪之中。
掌櫃的既想看,又怕他們衝進店中,就一邊讓人關門,一邊跑到二樓的視窗用力往裡擠,然後往下看。
本來挺熱鬧的一條街,瞬間空了大半,只有一些不怕死的遠遠站在街角看熱鬧,其餘的全都躲到了兩邊店鋪裡。
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
此時,場中已經有人被砍傷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元立嘴角上揚,愉悅的看著這一切。
他是不承認自己變態的,但看著他們互相殘殺,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就好高興啊。
猩紅的一片,跟著王應混的朋友終於回過神來,酒醒了不少,連忙阻攔王應,「不可殺人!」
王應直接推開他們的手,一臉的猙獰,「怕什麼,就是殺了他,誰能拿我怎麼樣?」
「劉隗是大王心腹,他會生氣的。」
「氣便氣了,奸佞小人,我不僅要殺劉隗,還要殺刁協,我早看不慣他們,就跟兩條瘋狗似的見誰咬誰,」王應上前一步,張開雙手大叫道「我就要殺他,誰能奈我何!」
喊罷,他指著劉隗的方向狂喊道:「給我殺了他——」
隔著人群,劉隗對上他通紅又興奮的目光,不由膽寒,他拳頭緊緊一握,更下定決心,王應一定要死!
他不死,總有一日,他會反過來死在他手上。
劉隗下定了決心,看著王應的目光勢在必得起來。
坐在樓上的元立看到,不由感興趣的靠近了些視窗,眼中都閃著光,有趣,有趣,本來只想讓琅琊王和王氏的矛盾更深,他知道,劉隗殺不了王應,王應也殺不死劉隗,可現在看來……
元立更加關注起下面的局勢來,劉隗啊,他現在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