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軍隊的風評就更差了。
民間幾乎是聞軍而色變,在百姓眼中,兵就等於匪,趙家軍的名聲好,是從不搶掠百姓開始的,也是因為趙含章打出了正義的旗號。
軍人,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他們當得正面的評價。
想到此時正被抽調去治河的趙家軍,趙含章親自寫了一篇頌軍文送到邸報。
趙含章對明預道:「御史臺也該整頓一下了,不當只風聞奏事,而應有核對之責,核對之權,我想先生出具體的改正之法。」
風聞奏事,優點是震懾百官,只要有一點風聲,不必查實就可以彈劾官員,但壞處更明顯,因為不必查實,有的御史可以捏造風聞,或者都不捏造,只說自己聽到了就上書彈劾。
這樣一來,監察臺諫官員和執政官員勢如水火,大晉的這種風俗流傳下來,這才造成御史總有事沒事,下意識的去找執政官員的茬,沒有茬,就製造茬;
而地方官員則一看到御史就下意識反感,事情還沒做,他們倒先自己鬥起來。
從去年到現在,趙含章派出不少御史監察地方政務發展,毛病是找出來不少,的確有些成效,但查實的少,一往深處查,十件事裡倒有七件是謠言捏造的,耽誤地方工作不說,連她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不少。
趙含章自不希望監察官和執政官和睦相處,合起手來也騙她和坑百姓,但也不想加大他們的矛盾,讓他們空耗力氣爭鬥。
所以她希望改進監察法,讓御史臺不僅有奏事之權,也當有查實之權和一部分處理的權利,這樣減少憑空的捏造,而更多的是查證。
但修改律法非一日之功,趙含章讓明預上心,但沒讓他立刻給結果,「爭取明年春後上書。」
明預:……和現在就要有多大區別?
但明預還是應了下來。
今天說太多話了,這會兒辦完公事,趙含章捧起一杯熱茶潤嗓子,順便和他們閒聊,「賦稅都到洛陽了嗎?今年國庫收入多少?」
汲淵也撂下筆,端了一杯茶靠在椅子上閒聊,「還有荊州的未到,對了,揚州也送了賦稅上京,雖然不多。」
趙含章聞言驚訝,「琅琊王竟然真的給我交稅?」
她真的只是試探性的給揚州去封公文,要求他們按照朝廷新頒的賦稅制度上繳賦稅,沒指望他真給的。
汲淵就露出笑容道:「可見琅琊王臉皮還是不夠厚呀。」
明預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低頭寫他的東西。
趙含章想到歷史上對琅琊王和王導的評價,雖然隔了一千多年,那些評價未必全是對的,但從一些歷史事件上便可看出,琅琊王能力有限,心也不夠狠,而王導雖多智,但性格太過寬和,這一個組合,若沒有王敦等一系門閥豪強倚仗他的權勢為非作歹,他們君臣說不定能善始善終,可惜了。
雖然王導最後輔佐琅琊王的兒子登基,將東晉治理起來了,但琅琊王的確是抑鬱而終,君臣最後的和睦也只是表面上的溫情而已。
趙含章很好奇的問汲淵,「先生見過王導嗎?」
汲淵笑著點頭,「見過,早年他和琅琊王在洛陽,曾上門拜見過郎主,他們二人都性格溫和,琅琊王有些軟弱,有王導輔佐,做一諸侯王不差,可要想更進一步,難矣。」
琅琊王沒這個本事。
而琅琊王會跑到揚州另起爐灶,也是因為聽了王導的勸說。
那能不能勸說琅琊王回洛陽來當個王爺,把揚州歸到朝廷手上來呢?
正想著,趙含章聽到疾步聲沖這兒來。
她掀起眼眸看向門口,只是一瞬她又垂下眼眸,低頭喝了一口茶,才見茶杯放到桌上,汲淵和明預也聽到了腳步聲,才扭頭,門就被推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