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懂啊,十歲的小娃娃,一天就睡了一個半時辰不到……
留下的趙含章垂眸看了一眼摺子,她伸手拿起一封批好的,上面是小皇帝稚嫩的筆記,但一看就知道遣詞造句不是他能做到的。
她招來趙雲欣,「去問一問,昨晚是誰與陛下在一起。」
趙雲欣應下,不多會兒後過來稟道:「是荀藩,他昨日午時過後便與陛下在一處,還留宿帝苑,一直到今日清晨才離開。」
趙含章點了點頭,垂眸想荀藩這個人,越想越覺得有趣,「荀藩和荀組雖為兄弟,卻完全不一樣,有趣。」
趙雲欣低著頭不說話。
趙含章點了點桌子道:「這次啟程去洛陽,就讓荀藩隨侍陛下左右吧。」
陳縣和洛陽相距不遠,她快馬一天就能到,但朝廷搬遷肯定沒這麼迅速,他們能在五天內到達洛陽就算速度快了,秉持時間不能浪費的原則,趙含章決定路上也讓小皇帝不斷學習,不過她還是給他選了個他比較喜歡的老師。
這一遷徙,趙含章直接從陳縣帶走兩萬多人,加上她帶走的趙家軍,共有十五萬人左右。
當然,他們不是同一天啟程的,這兩天已經陸續有先頭部隊先行,有三萬人先回洛陽,兩萬人在前面探路開路,她則帶著中軍落後一步。
趙銘領著豫州的官員在城門外恭送,他看了一眼跟在人群中的趙瑚,不免壓低聲音勸趙含章:「七叔祖素來短視,行事又糊塗,他若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只管寫信回來告訴宗族,族裡總有人能治他,還望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
趙含章似笑非笑的道:「銘伯父多慮了,都是親戚,我受長輩們幫扶良多,不觸及律法,我自也優容,可若觸及國法,我便是有心也無力。」
趙銘便明白了她的底線,平時爭權奪利沒什麼,對趙瑚假借她的名義開路經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損害到百姓的性命和利害關係,觸及國法,她絕不會手軟。
趙銘掃了一眼人群中正滿臉笑容拱手和朋友們作別的趙瑚,不由心中冷哼,對趙含章和顏悅色的點頭,「我明白了。」
趙瑚和趙含章去洛陽,光他帶的人就近千了。
他要去和他兒子孫子團聚。
趙淞看著他難得見一面的孫子,也想去,但再一扭頭看兒子,最後還是選擇留下。
趙含章當了大將軍和丞相,天下已經趨於安定,趙氏更今非昔比,他得回西平坐鎮,不然,宗族怕是會出事。
哦,對了,趙仲輿的屍首也運回來了,他要帶回去安葬,在趙含章的主持下,他諡號文忠,被追封為西平侯,爵位比趙長輿的伯爵還高。
當然,這是榮譽爵位,只是一個稱號而已,能以侯爵之禮下葬,沒有封地和食邑。
但對於文臣們來說,趙仲輿的成就不在於爵位,而在於「文忠」這個諡號。
多少文人終其一生,追求的就是一個「文忠」啊。
趙長輿病逝,朝廷給他的諡號是「簡」,哦,借著給趙仲輿諡號的機會,趙含章假公濟私的給她祖父加諡「文簡」,她覺得她將來要是真的能得登大寶,她還給他祖父加。
趙濟也死了,可惜趙含章沒有給他任何優容,甚至還奪了他頭上上蔡伯的封號,他會葬在趙仲輿的身邊,蹭一蹭他爹的喪儀。
這是趙淞的堅持。
她這位脾氣堅硬,卻又心腸柔軟的叔祖,在知道趙濟被俘時的所為時雖惱恨得大罵了幾天,但在趙含章奪去他上蔡伯的封號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心軟了,特特來和趙含章說,「總不能讓他孤魂在外,你叔祖泉下若有知,心中也會不安的。」
他道:「死者為大,過往恩怨已經煙消雲散,不如就讓他葬在你叔祖身側,好歹能有香火可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