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面無表情,「但她是為了保護豫州,不然匈奴打進來,偌大的家產全成胡人的了。」
趙瑚被他堵了回來,最後氣憤道:「反正我不去洛陽。」
趙銘這才道:「三娘與我說了是一比一,但若是七叔開口,以你手中的資產,他或許會給多一些。」
趙瑚遲疑了一下,「一比一二?」
趙銘嘴角抽了抽,儘量面不改色道:「七叔或許可以一試。」
趙瑚皺眉,「他這新錢真的能跟舊錢一樣嗎?萬一別的州郡不認,我換新錢做甚?」
趙銘想了想後道:「其實只有兩個地方不太確定。」
「哪兩個地方?」
「江南和兗州,」趙銘道:「西涼也自己鑄造新錢了,而今蜀地獨立,他們也有獨鑄銅錢的打算,兩湖地區與我們豫州來往密切,也認我們的新錢。」
在鑄新錢之前,趙含章和趙銘都是考慮過的,新錢如果只在豫州和洛陽之內流通,自然是由著他們來,顯然,他們野心並不止於此。
趙銘道:「而且說句大不敬的話,只要三娘在一日,只要豫州還在我趙氏的掌握之中,我們鑄造的新錢便有用。豫州和洛陽才是中州,才是天下之根基。」
不知為何,趙瑚心顫顫,「那要是有一日豫州不在我趙氏手中了……」
趙銘就冷淡的道:「那錢是新錢舊錢還有什麼區別呢?七叔,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趙氏已經跟著三娘賭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
趙瑚卻不這麼想。
他轉了轉眼珠子,如果有一日豫州真落到敵人手中,大不了他跑唄。
但跑也需要錢。
最遠可以跑到江南去,那得置宅院鋪面和田地,尤其是田地,得多置辦些,不然老了沒有生錢的營生,日子豈不是會過得很苦?
可他人生地不熟的,去江南置辦資產需要花費很多錢吧?
趙瑚思索著,終於鬆口,「好,我去洛陽!」
正好從趙含章那裡賺一筆,然後讓人帶著錢和東西去江南試試看,若新錢在那邊真的能用,那他就多置辦一些東西,只當是留了一條後路。
趙銘微微一笑,道:「那我讓人去準備,七叔明日休息,後日就啟程。」
「這麼急幹嘛?」趙瑚道:「此事不急,等我逛過陳縣再說。」
陳縣如今熱鬧了許多,甚至肉眼可見的繁華起來。
剛剛夏收結束,所以街上人很多,趙瑚自得的去巡視他的鋪面,他在陳縣就兩個鋪子,一個是布莊,一個則是酒樓。
酒樓且不說了,那是趙含章吃過都說好的地方,他今天主要去布莊,因為布莊的帳面很不好看。
他的鋪子是直接和汲淵要的,當時陳縣百廢待興,價格極便宜,位置還特好。
當然了,不可否認,這裡面有趙含章的人情在。
但就是這麼好的位置,店鋪裡竟然沒幾個人。
趙瑚不太開心的走進店裡去,就見裡面的布料也沒多少。
他一進門,夥計就立即熱情的迎上來,「老爺是要看布料嗎?」
夥計還是有些眼光的,一看趙瑚的打扮就把他往右手邊引,笑道:「您看一下,這都是我們店今年新出的綢緞。」
趙瑚掃了一眼夥計抱下來的綢緞,上前翻了翻架子上剩餘的,嫌棄不已,「偌大的店,就這幾匹綢緞?」
夥計笑道:「老爺,您別看我們店的綢緞少,每一匹都是最好的,皆是從兩湖運來的上好綢緞。放眼整個陳縣,也沒誰家能拿出比我們更好,更多的綢緞了。」
「騙鬼呢,這陳縣這麼大,布莊裡的綢緞布匹竟然連西平都比不上?」趙瑚正想讓管家去把這布莊的管事叫過來問話,店裡又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