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四爺的話音,皇帝並不想放棄洛陽西逃,只是東海王拿劍逼著他,他沒辦法了,只能攜宮人和朝臣一起出逃,」季平道:「只是朝中大臣對東海王放棄洛陽西逃之事也頗有微詞,大軍剛駐紮他們就在中帳吵起來,東海王一氣之下砍殺了陛下親舅王延,此事才暫時了結。」
王氏聽得心驚膽戰,半晌才緩過氣來道:「天吶,幸虧我們不隨大軍,連國舅都被隨手殺了,那……二太爺還好吧?」
季平忙道:「二太爺很好,他還升官了,現在是尚書令。」
王氏頗有些不是滋味,「升的還挺快。」
趙含章道:「這次朝廷出逃,很多官員都被陷於洛陽,如今生死不知,中帳自然不能等他們找上門來,這麼多官缺,自然要找人頂上。」
「而且這也是拉攏人心的好方法,趙仲……叔祖父危難之際去皇宮勤王,這是他的忠心,不管是皇帝還是東海王,都會願意用這樣忠君的人,而且他能力也不是很差,又有祖父的名望在,尚書令是實至名歸。」
「不過,」趙含章摸了摸下巴,「這會兒伯父一家應該和叔祖碰上面了,他前腳升官,後腳兒子就把祖父的棺槨和我們丟了,此事傳出去,這位叔祖父仕途坎坷啊。」
王氏:「我看他不會有事的,戰亂呢,直說混戰中走丟就是了。」
「我們丟了也就丟了,祖父的棺槨都丟像什麼話?」趙含章道:「而且人家也不是傻子,除非伯父捨得把三個孩子也丟一兩個去,不然沒人會相信他。」
「看來,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
王氏有點緊張,「那……」
趙含章笑了笑道:「正好補了趙典他們離開的缺兒。」
她低聲吩咐成伯,「去,開一袋糧,今晚我們吃好的,給外面跟隨的難民也分一些。」
成伯就知道怎麼安排了,低頭應了一聲是。
天已經黑了,隊伍本來已經做好晚食,因為不知季平他們何時回來,他們人多,臨南村送的糧食也不是很多,大家不敢放開了吃,所以都是煮粥,這會兒倒好,直接把這部分給了外面跟隨的難民。
他們則另外開了糧袋做乾的。
等晚食做好,部曲們端著碗筷蹲在廟外吃,難民們滿臉羨慕的看著,就連部曲們自己也各有想法,各自盤算起來。
本來決定跟著趙典去找二房的幾個部曲靠在一起說悄悄話,「其實跟著三娘也不錯,三娘心軟,待人也大方,而且三娘已和傅大郎君定親,看今日這樣,傅大郎君極孝,將來三娘必定會帶著二郎一塊兒去傅家過活的,家中若是傅大郎君做主,我們何愁沒有前程?」
「可我們受趙氏供養,現在族長可是二太爺,我們私自跟了三娘,便算是三孃的私產了,我還有家人在莊子裡呢。」
「你沒聽老五他們說嗎,大老爺把郎主的棺槨都丟了,此人薄情冷性,我們家人是不是在隊伍中還不一定呢,還是得有前程,若是流散,以後也好找。」
「先保全自己吧。」
對方遲疑不已,最後還是搖頭,「我還是得去看看家人是否在,若在,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處才好。」
連趙典都在沉思,到底是跟著趙含章好,還是跟著趙仲輿好。
不,應該是,是跟著傅庭涵好呢,還是跟著趙仲輿好。
在他心裡,跟隨趙含章就相當於是跟隨傅庭涵了。
而在他糾結不下時,趙含章抬頭看了他一眼,低聲和趙駒道:「千里叔,你一會兒問一下都有誰要跟著趙典走,凡有遲疑的都力勸他們離開。」
趙駒道:「何必如此著急?我看今日趙典態度和緩了許多,竟像是在考慮留下來。」
趙含章直接搖頭,「他留下,弊大於利,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