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惠帝都死了,他竟然還活著。
能活過冬天,又熬過了倒春寒的時節,到今天,已經是很難得了。
成伯覺得郎主能熬到現在,一是因為牽掛趙二郎和趙三娘;二就是不放心趙家。
趙仲輿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遲疑了一下,在陳太醫拔了針退下後,還是上前握住趙長輿的手道:「大哥,你得儘快好轉起來,三娘和二郎還等著你教導呢。」
趙長輿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了趙仲輿一會兒後道:「二郎敦厚老實,再教也教不出精明能幹來,便由著他這樣吧,只希望趙家的福德能夠蔭庇他,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一世便好。」
「至於三娘,」趙長輿頓了頓後道:「我給她定了一門親事,當日你也在場的。」
「是,傅家清貴,傅大郎人品相貌皆不差,大哥放心,他將來會好好的對三孃的。」
趙含章忍不住去看他們兄弟握在一起的手,這安慰真是不走心,趙仲輿什麼時候能做傅家的主了?
難怪趙長輿不肯死,是她也不能放心的死去啊。
趙長輿卻是一副認同趙仲輿的模樣,點頭道:「他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子莊人品貴重,我也放心把三娘交給他們家,我走後,你也多照看照看他們小夫妻。」
趙仲輿滿口應下。
「這幾日我一直在養病,但並無好轉,身子反而日漸沉重,想來是時間快到了,」趙長輿道:「我想在我走前,把三孃的嫁妝和將來給二郎的聘禮準備好,便是最後我見不到他們延續後代,我知道安排妥了他們,也心安了。」
趙仲輿能怎麼說呢,只能點頭應了一聲「是」。
趙長輿便看向成伯。
成伯便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是兩卷絲帛,其中一卷特別厚,開啟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全是羅列的各種金銀器物,書畫玉石,以及田莊鋪子。
趙仲輿伸手接過,只粗粗掃了一眼,「這是給二郎的聘禮?」
比他們二房的家產還多了。
「不是,這是給三孃的嫁妝,那一卷才是二郎的。」
趙仲輿偏頭去看那捲明顯要小很多的絲帛,半晌沒說出話來。
第30章 訓斥
趙仲輿開啟兩卷絲帛看,兩者相差很大,趙三孃的嫁妝差不多是趙二郎聘禮的五倍。
當然,他不覺得大哥這是重女輕男,他盯著嫁妝單子上的一些書籍字畫看,這些都是可傳家的寶貝,顯然,大哥還是不信任他,所以要合理的把這些東西轉移出趙家,想要透過出嫁的趙三孃的手再轉回到趙二郎的手中。
可他怎麼就確信傅家肯把到手上的東西再交出來?
一旦傅家反悔,難道趙三娘還會把到手的嫁妝送回孃家嗎?
趙仲輿沉吟道:「大哥,二郎的聘禮是不是太少了?」
他道:「二郎敦厚,更該疼寵兩分才是,而三娘將來榮辱在傅大郎身上,傅大郎才貌雙全,將來成就必定不低,可封妻蔭子,我的意思是,不如將他們的單子對換,也好為二郎求娶世家女。」
趙含章連連點頭,一臉贊同的模樣,「是啊,祖父,我不需要這麼多嫁妝,還是給弟弟吧。」
趙長輿瞥了她一眼,和趙仲輿嘆息道:「二郎雖痴愚,卻是男子,將來自可以自立,但三娘不一樣,女子天生柔弱,我去後,就只能把她託付給你們照顧,我總想給她多留一些東西,將來便是傅家欺負了她,也有自立門戶的資本,」
趙含章不甘寂寞的道:「但留給弟弟的聘禮也太薄了,祖父,從我這裡撥一些給弟弟吧。」
趙長輿:「……罷了,我自己拿出一些私房來填給他就是了。」
趙仲輿:……
他明白了,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