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接近冬天了,不少野獸在收集好足夠的食物後,都開始減少活動,為接下來的冬眠做準備。天色似乎也受它們影響,床起得是越來越晚了,當少女包裹好自己的時候,才在地平線露出第一縷微光。
她透過水盆中的倒影,確定包裹得足夠嚴實,應該無人能認出自己後,才鬆了口氣。背上簍子,用一塊厚實的樹皮蓋住樹洞,又拿一些樹枝做好掩護,終於放心地離開了自己這處小而溫馨的家。
日漸寒冷的森林,鳥兒似乎都不願意早起,在寂寥的蟲鳴聲中,整體顯得有些冷清。少女隔著自己用樹葉製成的靴子,踏在清冷的石塊上,細微的聲響勉強為這份寂靜注入一絲活力。
走了許久,稍稍停下腳步。
她看著遠處已經升起了幾縷炊煙的小鎮,輕輕拂去眉角的汗水,抖了抖自己身後的簍子保持平穩,繼續堅強地向目的地走去。
包裹著自己的陳舊黑色布匹很厚,厚到這種天氣也能令瘦弱的自己冒汗,畢竟是用整整五簍子新鮮黑莓換的。這簍子很大,自己用森林間乾枯的藤條,花了十多天時間編織而成,雖然看上去破舊,卻很結實。
此刻的簍子裡裝滿了自己用昨天一整天時間在森林裡採摘的各式野果,很受附近的居民歡迎。
雖然除了眼睛外,連手都用布包裹著,但依舊可以透過眉角邊的縫隙,看到一雙琥珀色的明亮眼眸,以及隱約顯露的淺褐色肌膚。
當小鎮入口處尚未熄滅的燈火出現在視野之中時,芙拉爾微微呼了一口氣,終於平安到達小鎮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泛白了,商隊們陸陸續續地開始往來,在這裡做生意,或者進貨到遠處。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在鎮外都可以聽到小鎮中心廣場上的人聲。
入口處有幾個懶散的守衛,都是些普通人,大多還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他們的任務並不是保護小鎮,而是防止來往的商隊起衝突,影響小鎮的正常運作。
當一位長著狼耳朵的青年看到正在走來的黑影時,他熱情地打招呼,“呦,今天來的還挺早哈。”
少女沉默地向他點了點頭,表示回應。走近後,用包裹著黑布的手從簍子裡掏出一些野果,遞給了狼耳青年。
她故意發出略顯低沉的嗓音,“辛苦各位了,一些果子,還新鮮,解解渴吧。”
“嗨,都老熟人了,還挺客氣。”狼耳青年笑著接過果子,剛想招呼周圍的同伴,他們卻頓時都來了精神,自覺湧了過來。
一看這陣勢,似乎要把門口都堵了,他只好揮了揮手,讓芙拉爾先進小鎮。
於是,在守衛們嬉鬧的搶奪中,芙拉爾揹著自己的貨物走進了小鎮。
小鎮不算大,並且幾乎所有房屋都由青石堆砌而成,最高的不過三層,遠遠望去,整個小鎮似乎都與這片森林融為一體。
她輕車熟路地來到廣場,已經有不少人在這兒擺攤賣貨了。為爭取新鮮貨品而早起的鎮民們跟商人們的爭論聲不絕於耳,倒顯得熱鬧非凡。只是可惜,在這兒售賣的貨物似乎並不怎麼豐富,大多數都是食物,還有一些布料,很少見其他的商品。
她順著熟悉的痕跡來到一處角落——小鎮唯一旅館旁的一棵大樹下。這裡還有另外一位穿著稍顯破舊,正坐在臺階上打瞌睡的老人。
似乎沒睡醒的老人直到看見她的到來,才微微有點精神,把一直橫在樹下的那隻腳收了回來。
“終於來了,還以為你這小娃娃不來了呢,小老頭我都準備把攤子擺你這兒了。”老人口中小聲嘀咕,聲音似乎都混雜在一起,說不清是要給誰聽。
芙拉爾朝他鞠了一躬,“謝謝哈倫大叔幫我佔位子。”
聲音是原本的音色,很輕,很溫柔,令人忍不住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