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又一次被拉回了現實。大師兄已經不是那個大師兄了呀!
江洛雲忙收起一瞬間露出的落寞神色,說道:“主上請坐,容屬下為您束髮。”
夜玄凌卻自己取了根簪子,往一旁的軟榻上隨性地一靠,一手攬起自己的長髮,一手拿著髮簪,隨性一盤,就束好了發。只是簡單的動作,由夜玄凌做起來卻十分地寫意。
“你可以走了。”夜玄凌說。
咦?
江洛雲有些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既然大師兄讓自己走,那……那就只好走了呀!
“屬下告退。”江洛雲行了禮,往外走。
才發現花衣不知為何已經跪在門邊,半身伏在地上。自己滿腦子都是疑問,卻又不好多問,只能先出去了。
夜玄凌目送著江洛雲離開,半天才開口:“他是誰?”
花衣知道這是在問自己,忙答道:“他叫蘇瑞,骨齡二十歲,實際年齡也只有二十三歲,父母是羽部管轄下的一對普通農民,七歲覺醒了水系靈根,就被收進了羽部。父母在一次打鬥中不幸喪生後,就一直留在羽部修煉生活。上等資質,雖然沒有得到太多的資源,卻憑自己的能力修到了金丹後期,再積累一陣子,就可以突破元嬰了。”
花衣說完,微抬起頭,見夜玄凌的手指還在敲打著扶手,知道主上想聽的不止這些,忙接著道:“入宮之前,屬下已經探查過了,蘇瑞為人膽小謹慎,和羽部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鹹不淡。這次羽部族長穆羽會送他來,一方面是他的資質確實不錯,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他無根系牽扯,能為自己所用。”
敲打的手指並未停下,花衣緊張得直冒冷汗,忙又道:“聽羽部的下屬說,剛入宮那會兒,蘇瑞突然昏迷了,據說沒多久就醒了。花裳去探過,發現確實是入宮前有些奇遇,從金丹中期,跨越到金丹後期,基本上到達元嬰期的臨界點,但也不算稀奇。經此奇遇,似乎性格也比之前開朗了不少。屬下幾番觀察,覺得,此人並無異常。倒是先前,主上召見時,眾人要過橋,只有蘇瑞給喬老頭送了點心。喬老頭不僅放了行,還準他隨意帶人過河。”
夜玄凌敲打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花衣這才鬆了一扣氣。
“你說那橋,他過的?”夜玄凌問。
“是。但據奴婢所知,那是因為唯有蘇瑞一人事先問過了花裳,已經知曉喬老頭喜歡什麼。”花衣道。
“你說,他在奇遇之後,性格有變?”夜玄凌又問。
“這個奴婢不敢肯定,平日裡與蘇瑞交往的人並不多,應該只是比較健談而已,單看羽部小少爺清羽那邊,似乎並沒有覺得蘇瑞有異。”花衣道。
“很好。”夜玄凌微點了點頭,“明日起,讓他搬到偏殿來,你去花想那邊報到。退下吧。”
“奴婢遵命!”
花衣略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喧囂了片刻的寢宮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只剩了夜玄凌一人。他墨色的長袍垂地,鬆鬆散散地透出些隨性來。江洛雲忘了,夜玄凌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在人前端著莊嚴的崇明宗宗主首徒了。現在的夜玄凌,就算是穿著外袍,也常是不繫腰帶的。
修長的手指勾著衣袍的一角,夜玄凌看著被繫好的腰帶,看得有些入神了,想鬆開腰帶,又不知為何,懶得動彈。就好像春日午後的陽光突然照進了屋裡,曬了一小會兒,就懶洋洋地不想動了。好一會兒,夜玄凌才啟了薄唇。
“羽部……崇明宗……水靈根……奇遇……”夜玄凌慢悠悠地說著,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脈絡在腦中勾畫,唇角慢慢的勾起,卻是笑了,“還有你,江洛雲!”那不自覺勾起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浸染雙眼,就被抿起的唇壓了下去,那笑容的主人蹙了蹙眉,忍不住對自己冷哼了一聲。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