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了,一向溫柔懂事,知書達理,端莊恭謹的林小姐,她真的急了,都開始口不擇言了。
喬夢魚眨巴兩下眼睛,眼眶剛泛起點兒紅色,身邊的男人忽然開腔了。
“勞林小姐費心了。”邵嶸謙說著話,放下了筷子,嗓音比平時還要冷,“我與小魚談戀愛是事實,不管是她還是喬家的誰,都可以仗我的勢,仗邵家的勢,與旁人不相干。”
邵嶸謙的冷淡疏離是刻進骨子裡的,稍微不假辭色,便嚇人的厲害,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林與汐噤了聲,不敢再多說話,就連喬夢魚都眨巴兩下眼睛,眼眶泛起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了回去,然後悶頭啃骨頭。
“爸,媽,我和小魚吃好了,先回了。”邵嶸謙禮節性的頷首。
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喬夢魚嘴裡正叼著一塊排骨,一半肉在嘴裡,一半肉在骨頭上,跟當時的情境配合起來,略顯滑稽。
喬夢魚向來識時務,一秒鐘,立刻鬆了嘴,然後跟著站起身,朝著邵家二老禮貌的欠了欠身子。
她還沒來得及說告辭的話,就被邵嶸謙拉住了手腕,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走了,她要小跑著才跟得上邵嶸謙的腳步。
很顯然,邵先生不高興了,連飯都不肯吃完。
擺明了在替小女朋友出頭。
黑色的加長林肯緩緩啟動,席遇親自開車,沒用老宅的司機。
喬夢魚靠坐在座位上,樂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心情已經好到可以用起飛來形容了。
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身邊的男人,一身純黑色的手工西裝,衣襬的位置帶著些許褶皺,其他的料子都闆闆正正,一絲不苟,就像是他的俊臉,微微的抿著殷紅的唇,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小身子一點一點湊過去,小爪子一點點攀上黑色的布料,溫熱的掌心摩挲著大腿的肌肉,像是在使壞一樣,故意一下輕一下重的。
想要繼續朝著不正經的地方使勁兒,卻被寬厚有力的大手給擒住了,沉啞的嗓音相繼響起:“又想使壞?”
“哪有……”小狐狸崽子嘀咕著,小爪子掙了掙,沒掙脫,便整個人都貼過來,仰著下巴,盯著他的臉,“邵嶸謙,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
明知故問。
墨色的眸子眯了眯,邵嶸謙不動聲色:“你又想做什麼?”
說話的功夫,小爪子又在他掌心掙了掙:“我就是想摸摸你的臉,不可以嗎?”
明明就是想使壞,總不見得他的臉長大腿上了。
“邵嶸謙。”小狐狸崽子直接貼到了他身上,一雙狐狸眸亮晶晶,從他的角度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覆出濃密的陰影,“你剛剛真的好帥!”
小狐狸崽子白嫩的小臉兒堆滿了笑,討好的樣子跟只哈巴狗似的,這種討好他見多了,只是從沒有一個人像是她這麼可愛,連每一個毛孔都看著順眼。
“然後呢?”邵嶸謙等著她的下文。
“我想謝謝你。”小狐狸崽子越發往他身上爬,就差坐進懷裡了。
邵嶸謙不動聲色,只微微往後靠了一下,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坐著,居高臨下的睨著這隻小狐狸崽子。
“你都不問我想怎麼謝你?”小朋友膽大妄為,真的橫跨著坐進了他的懷裡,仰著小臉兒望他,小手兒卻故意擺弄著他西裝的紐扣。
邵嶸謙心神微動,這小狐狸崽子是想謝他,還是想取經。
“席遇,停車。”邵嶸謙不輕不重的開腔,語氣裡釀著一抹醉意。
明明沒喝酒,聲音卻已經醉了,聽得人耳根子發熱。
席特助是一向善解人意的,將車子停在空曠的路邊,又降下車窗的簾布,然後麻溜的下車跑去不遠處望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