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幾個陪嫁都會隨著嫁妝先去馬府。
謝家的大家長並沒有讓謝嫻兒去給他們磕頭。到了時辰,大爺謝宗啟便揹著她去了前院。謝嫻兒蓋著蓋頭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僵硬的背部也能感覺到這位大哥跟她的疏離。
坐進了轎子,頓時鑼鼓喧天,爆竹齊鳴。不過,除了鑼鼓聲和爆竹聲,幾乎沒有什麼說笑聲。轎子被抬起來,開始走了,謝嫻兒的心也隨之又糾了起來。這一刻,她雖然有逃出昇天的感覺,卻又有了對未來不確定的心慌,和即將投入戰鬥的緊張。
在謝府的這些日子,她可以說是放棄了戰鬥。因為她知道,這麼爛的局和這麼短的時間,無論她怎樣做,都不會有什麼改變。而馬府就不一樣了,那裡一切都充滿了變數,做好了,完全有翻身的機會。只是時間短了些,只有一年的時間,她必須好好把屋,得想方設法留下來,她可不想進什麼家廟當姑子。
對於未來的戰場——馬家,除了朱氏說的一些官方訊息,周嬤嬤和綠枝也幫著打聽了一些。
馬家是一等勳貴世家,據說馬老公爺跟著先帝開疆闢土,把大夏的版圖擴了又擴,又多次掛帥把入侵大夏的鄰國打回老家去,在先帝及當今的眼裡可謂地位超然。
如今馬老公爺雖然身患“惡疾”,早就不能上朝理事了,但頭上仍然掛著太師的虛銜。馬公爺幾次代辭,皇上都沒允。當家人馬公爺,如今領著從一品的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同知一職,也可謂位高權重。
關鍵還有馬家的基因好,據說馬家男人長得都極其俊朗不凡。而且,馬家的家風更好,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婆媳如母女,還有兒孫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所以許多人家都想把閨女嫁進去。哪怕是鰥夫馬二郎,也是緊俏貨。誰知這麼好的寶貝,卻讓京城“笑柄”謝嫻兒撿了去。
除了馬家和謝氏的高層知道兩家聯姻是“不得以而為之”,只有一年的合同期,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很多人家都替馬二郎抱屈,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鮮花當然指的是馬二郎了。
未來的戰場沒有硝煙瀰漫,也沒有刀槍劍戟和撕殺聲,相反還花團錦簇,一團和氣。但謝嫻兒卻能預見到未來的緊張和殘酷,她必須打勝這場戰役,否則她將萬劫不覆。想到這些,謝嫻兒捧著蘋果的手又溼潤起來。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馬府。停了轎,謝嫻兒被人扶下來。接著,手裡又被塞進了大紅綢,那個當了替死鬼的倒黴蛋拉著她跨馬鞍、錢糧盆,然後被扶著去拜堂。馬家也如謝家一般,除了爆竹聲,幾乎沒有什麼說笑的聲音。幾個小童的說話聲猶為清晰起來。
“奇怪,二叔這次連紅包都忘了帶,咋還能把新娘子接了來?”一個孩子問道。
另一個孩子老練地答道,“肯定是新二嬸家裡太有錢了,看不上那些只裝了銀祼子的紅包。”
一個更小的小屁孩又說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二哥哥,這個新娘子就是那天把四叔當馬騎的那個人嗎?”
在幾聲嘻笑中,有人似乎斥責了那孩子幾句,或許還拍了兩下,傳來孩子哭鬧的聲音。前面的倒黴蛋腳步頓了一下,扶著謝嫻兒的人可能也是被這句話震著了,沒看到前面的狀況,謝嫻兒沒收腳步以至於她的頭磕在了倒黴蛋的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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